高歌,也有人在肆意扭動著身體跳著奇怪的舞蹈,然而他就這樣跨著不大不小的步子,朝舞臺上走來。
終於,瘋狂的人群中有人看到了這個白色的身影,手裡正在揮舞熒光棒的動作停了下來,眼裡那個穿的土裡土氣的男孩,懷裡捧著一簇火苗般的紅色吉他,從人海當中不緊不慢的泅過。
“毒藥樂隊的師父?”
似乎還是有人想起來了,他是那個被毒藥樂隊稱為師父的男孩,是幫著《絢爛以後》重新編曲的那個男孩,是那個穿著和服務生同款襯衣的男孩!
“他…是要上去表演?”一個染著滿天紅髮的青年發出疑問。
“沒看人家抱著吉他嗎?難道上臺去要山炮的簽名!”
“那傢伙當年如果不吸毒,山炮樂隊肯定能成為大蝦的王牌。”年輕女子一邊看著手機裡kk搜尋顯示出來的資訊,一邊惋惜的說道。
彩色的手機屏上,有五張輪廓鮮明的臉,那時候的雷耀嘉還頂著一頭烏黑的捲髮,戴著棕色墨鏡,酷酷的擺出一個搖滾手的造型,照片中的五個人當時年輕的一塌糊塗!
餘生走的很慢,慢到令人髮指的地步,直到這個時候心裡還在糾結著,因為他根本不瞭解雷耀嘉的過往,最致命的是對方剛才演唱的幾首歌他都挺喜歡,那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一個遭受生活放逐的男人,何其悲壯?
可是人與人之間生下來就是對立的,透過不斷地追逐去為爭取儘可能多的存活空間,整個社會就像是一個套著一個的房子,一開始我們只是活在最裡頭、最狹窄的那間屋子裡,這間屋子有個非常溫馨的名字,我們曾經稱她為家。
後來,我們的身體和思想一點一點的長大,看見窗外的藍天和白雲,看見寒暑交替時往返在南北之間的人形雁陣,從這以後,走出那間屋子成為我們心中的全部期盼,可當你終有一天踏出了那間屋子,才會發現外面世界其實也有狂風暴雨。
然而,再也回不去了,這是一個美麗的世界,而你我卻淪為這美麗世界的孤兒!
……
餘生的思緒飄飛著,直到棕色的皮鞋踏上臺階的時候,他才猛然驚醒過來。
站在一側的那位小丑原本往前邁出了兩步,卻又停下來了,眼神似乎有些閃躲,竟然又悄悄的退到了原來的位置,就跟從來沒有動過一樣,然而她的這個動作卻正好被驚醒過來的餘生看見,餘生側臉望著她,心裡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在餘生莫名其妙看著小丑主持人的同時,一雙眼睛也正在盯著他。
其實,從第一眼開始,雷耀嘉就一直在注視著餘生的一舉一動,那種不急不緩的腳步對他來說是種煎熬,越往後面,那種壓迫的感覺就越強烈。
他到底要幹什麼?
“我勸你,別腦子一熱就上來丟人現眼!”雷耀嘉終歸還是沒能忍住。
聽到他不善的語氣,餘生將目光從小丑身上收了回來,因為對方站在舞臺上面的原因,他必須仰著脖子才能看見對方的臉,當他看清雷耀嘉眼底那股慍怒的情緒之後,心裡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歌寫的那麼好,為什麼偏要做這些不光彩的事情,音樂是一種藝術的表達,別跟個人利益得失捆綁的太緊,用音樂去踐踏別人的尊嚴,把他們從這裡趕出去,你想過這麼做別人會面臨什麼沒有?”餘生說的很認真,一句一字都表達的清清楚楚。
他走到麥克風前,臺下那些自顧醉生夢死的青年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餘生能夠讀懂他們的意思,那是寂寞和空虛,是精神匱乏和空洞,是迷惘和彷徨,那是每一個人都要經歷的特殊年代,那是青春和夢想的搖籃。
“我歌寫的好不好,你tm說了算嗎?不是我要讓他們走,是因為他們唱的太爛!”雷耀嘉像是一桶被點燃的火藥,聽到他的質問後立刻就炸了,“要鬥歌,老子奉陪到底,要是想著上來胡咧咧幾句,那就趁早滾蛋!”
雷耀嘉指著餘生,臉上的肌肉一下一下的抽搐著,他的鼻翼在煽動,這是一頓飽含情緒的發洩,他不願意聽一個小孩在自己面前指指點點,更不想讓人往傷口上撒鹽。
這句謾罵的聲音出奇的大,透過麥克擴大之後在酒吧的空氣中迴盪著。
換做是以前,餘生肯定過去扇他幾個大耳光子,把他先打醒了再說,在音樂領域他這種恃才傲物的品性肯定是行不通的,作為一個‘血統’純正的音樂人,不管以前在音樂道路上受過多大的傷害,都不應該將這種痛苦轉嫁到別人身上。
既然多說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