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搬回屋裡。
年昱翻翻白眼,扯住她的手臂。“不要逼我用蠻力。”
佟子矜呼吸一窒,心跳一頓,睫羽顫舞,咬緊下唇,暗自激勵自己:不會,不會有事的……
做好心理準備後,即使手臂被扯痛,且可能面臨更糟的情況,佟子矜仍開口:“年昱,今年二十三歲,ATP男子排名第二十五,轉入職業生涯兩年,被喻為最有天分的網球選手……”(注)
“住口!”年昱玻�鷓郟�肷砩⒎⒊霾�⒌吶�稹�
“去年於美國網球公開賽決賽失利後,本來你要參加上海大師杯……”
“閉嘴!”
“但你臨時退出,之後便由你的教練……”
“我叫你閉嘴!”年昱捉著佟子矜往牆上靠撞過去,一雙冒火的眼眸忿然瞪視。
“『前』職業網球選手受不了聽自己的豐功偉業?”佟子矜雖平靜地迎視,其實內心波濤洶湧;她祈禱年昱離她遠一點,否則她的自制力可能會崩潰。
年昱氣到青筋浮現、下巴抖動,左手掄拳揮向佟子矜——
她倒吸口氣,嚥下未曾消退的恐懼,目不斜視地望著他,拳頭飛過她的耳鬢,直擊至她身後的牆上。
“夠了!我不管你是管家還是伴遊女郎,離開我的視線,不然我讓你好看!”
“我是心理醫生。”請上帝再次原諒她說謊。
年昱退離佟子矜好幾步,瞪她一眼,轉身跑開。
佟子矜見他跑離後才滑坐在地。
她摀住嘴,鬆口氣;剛剛她真的以為年昱會打她,所幸他還是有風度的。
微風輕拂,佟子矜身子微顫,起身將行李搬進屋裡。
然後,她趴在行李箱上,全身不住地發抖,懷疑自己真能完成艾索的請託,她咬著手背,竭力抑下佔領全身的恐懼,
胃裡一陣攪動,她摀住嘴往廚房衝去,吐光胃裡的所有東西。
“不會有事……絕對不會有事……”佟子矜的聲音漸低,隱沒於空氣中。
夜幕低垂,年昱一直到晚上八點還沒回來,於是佟子矜為自己煮了晚餐,清理起居室的殘局,一切就續後,她打電話給艾索。
“喂?”艾索的聲音聽來很喘,似乎在從事某種運動。
佟子矜心知肚明地嘆氣。“你何時能完事?”
“噢!佟,等、等等……你人在哪兒?”
“年昱的家。聽著,你完事後再打電話給我吧。”語畢,佟子矜結束通話電話,轉身即見站在玄關望著她的年昱,她一驚,頓住呼吸。
年昱高大的身影占滿整個玄關,他身後的黑夜猶如惡魔開張的羽翼,與她掩埋在記憶深處的身影重迭,她的呼吸開始不順,肚腹也一陣翻攪……
眼前開始一片模糊,一切都與“那時”如此相似,她……她只感受到有個巨大的黑影將她吞沒……
“我是人,不是鬼。”年昱輕咳兩聲,走向佟子矜,與她擦身而過,將自己丟進沙發,大腳交迭放於矮桌上。
年昱?佟子矜教霧氣籠罩的眼眸認出了年昱,這才稍放下心。
“你喝酒了?”佟子矜聞到與她側身而過的年昱身上散逸出頗濃的酒味,微皺眉。
年昱轉頭望著她,微微勾起唇角,雙眼迷濛,認不出她來。“你哪位?”
“佟,你的心理醫生。”謊言出口三次,良心即開始麻木。
“哦……我想起來了……”年昱展露笑容,疑惑道:“你怎麼還沒走?”
佟子矜因他的笑容而微愣,隨即恢復鎮定。
“你無權趕我定。”佟子矜看年昱如此對待他自己,微蹙眉,轉身離開,再回來時手裡多了杯水。“喏。”
年昱不動,凝視佟子矜,正色嘆道:“從我這兒真的撈不到好處。”
他不懂為什麼佟子矜不和其他女人一樣被他一吼就走,連他的女友瑞瑟·可兒都是這樣被他趕走的。
“你別以為人人都得喜歡你,好嗎?”佟子矜對網球手沒什麼好感,這都得拜年昱的教練——她的前男友所賜。“你不要,我就要喝掉嘍!”
“給我。”年昱伸手,佟子矜彎身將杯子遞給他,他接過,一口仰盡,大吐口氣。“這是我的房子,我有權力趕走任何人。”
“所以你趕走原本的管家與僕人,將好好的屋子弄得亂七八糟?”佟子矜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下。“還有,這不是你父母的房子嗎?”
“現在是我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