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懷大笑。
佟子矜一愣,停下腳步,年昱跟著停下,“怎麼了?”
“沒。”佟子矜忍不住微笑,“我不怕你,你很開心?”
“當然!”年昱笑望。“我可不希望你每天見到我都嚇得屁滾尿流。”
“我哪有!”佟子矜又賞了年昱一頓亂拳。
“好好好!你沒有,別再打了,要是你捶傷了自己的手,誰作菜給我吃?”年昱躲著佟子矜的拳頭,邊笑。
見佟子矜不再怕他,他有說不出的高興,至少,不必再見到她驚懼的表情;年昱希望常看見佟子矜笑,而不是害怕。
畢竟這兒只有他們兩人,佟子矜時時刻刻處於警戒狀態,年昱心裡也不好受。
佟子矜這才饒過年昱,抬手掠掠頰畔的發,突然道:“世界上最難懂的,就是人類。”
“我很好懂。”年昱知道自己的思考很直線。
“意思是你也知道你很笨嘍?”
“我不跟你辯。”年昱自知不若佟子矜的舌燦蓮花。“新眼鏡還習慣嗎?”
“度數不夠,只能勉強湊和著用。咦!你為什麼問?”佟子矜偏頭仰望。
“不為什麼。”他只是想聽佟子矜說話而已。
年昱將腳踏車交給佟子矜,突然衝跑,做了個前空翻。“你看!”
“你在要什麼笨!”佟子矜啼笑皆非。
“我在活動筋骨。”年昱這回不做助跑便來個後空翻,連線個側翻,然後做了些伸展操。
這一來一往之間,他們兩人的距離拉開,但眼眸相系。
“如果不打網球,你可以去當體操選手,恭喜你找到事業第二春。”佟子矜看著年昱翻回跟前,肩被他一雙大手握住,藉以穩住他的平衡。
“真正的體操選手比我厲害百倍。”有道是隔行如隔山。“我做這些運動是練習控制,讓我能百分百掌握我的肢體。”
多年來的習慣很難在一夕之間根除。
“你並沒有放棄希望。”佟子矜凝睇,從年昱眼中看見他心底燃燒的火焰。
“沒有。”年昱眸一黯,“但絕望從未消失。”
年昱的失落感染了佟子矜,她伸手撫上他臉龐,年昱低頭,望入那雙闐黑的瞳眸,她的眼蘊含著甜甜的溫柔,像軟軟的棉花糖,讓人忍不住耽溺其中,不願醒來。
“準備好了嗎?”
“什麼?”
“面對恐懼。”佟子矜沒有忘記年昱曾允諾將自己託付予她。
她仍不知年昱的狀況如何,只因年昱的表現像個正常人,除卻提及球場。然而這樣還是不夠,她得親眼見到年昱發作,她明白這樣對年昱很殘忍,但只聽他說,對佟子矜而言沒有實質感。
她觸控不到年昱的恐懼。
“你要怎麼做?”年昱眼眸升起警戒,往後退。
“你應該想得到才是。”年昱的退怯在佟子矜的料想之中。
“我……”年昱頓住腳步,眼神閃爍,臉色陰晴不定。
“你還未忘情球場吧?”不像她完全失去希望。“你情願讓它控制你一生,後悔一輩子,因此無法掌握所有的人事物?”
“我們可以不進球場。”年昱血色盡褪。
“你是網球選手,有聽過不進球場打網球的選手嗎?”
年昱無言以對。
佟子矜上前握住他的手,誠摯說道:“恐懼是正常的,假若你能克服它,你就能更上一層。”
“我以為無所畏懼才是最堅強的。”年昱反手握住她的手,炙熱的掌心包覆著她微冷的手,感覺滿心的沸騰冷卻。
“每個人都有恐懼的事物。”
“即使是最勇敢的人?”
“對。”
年昱沉默了,沒有放開佟子矜的手,反而握得死緊。
未久,他深吸口氣,撥出。
“好,我答應你,我們現在就去。”年昱跨過腳踏車,要佟子矜上車。
“我還想請你父母與艾索一道參與,現在……”
“我父母不會理我,艾索可能忙著找下一個僱主,我只有我自己,”年昱頓了頓,“還有你。”
第五章
佟子矜一呆,不知如何面對年昱的過度依賴。
或許,她也在依賴他。佟子矜凝望年昱,感受到他的緊張與孤獨,伸手覆上他握持腳踏車把手的手。
“我是艾索請來的,他仍然希望跟你合作。”佟子矜言不由衷的說,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