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口袋裡只有幾百塊,能做什麼?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全然未覺跟在她身後的徐楚。

剛剛她是太驚慌了,偷窺到什麼似的。花佑芬和林明濤的關係她一直是知道的;但是,這是第一次,第一次這麼貼近地碰撞到成人式的愛情方式與關係。平素那般明朗豔麗的花佑芬竟會發出那樣的呻吟聲——天啊!她簡直不敢再往下想。她亦沒想到,他們竟會在那個房間裡以那種赤裸的方式相愛……

她用力甩甩頭,甩了又甩。她實在不完全明白愛情是怎麼回事,慾望又是怎麼回事?精神的相契還不夠嗎?這種身體的慾望,又因何會燃起?

啊——她抬起頭,無聲叫喊一聲,更接近於喟嘆。低下頭,又吁嘆起來,漫無目的地遊晃著。她真覺得自己愈來愈像無主的孤魂,魂魄與形體都浪浪蕩蕩。

走過了一條街又一條街,她覺得疲了。陽光曬得教人發昏,天氣好得令人坐不住,且又讓突起那麼一點傷感。午後陽光最多這種教人怔忡的時刻,她呆了片刻。一隻流浪狗,這邊嗅嗅、那邊聞聞地從她腳邊施施然經過,她呆看它一會,跟了上去。一下午,就跟在它身後打轉,直到日暮天空昏黃。

跟在她身後的徐楚,這時再也忍不住地緊緊皺起眉。他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無聊到跟蹤那隻流浪狗一下午,而什麼事也沒做!這個徐愛潘,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早先他守到她出現,原想攔截下她,看她走得急忙,臨時改變了主意,好奇地跟在她身後,想遇她一個驚奇或措手不及。結果,一下午跟蹤下來,他眉愈皺愈緊。她簡直跟個遊魂一樣,毫無目的地四處亂晃。他原還以為她也像一般女人那樣地愛逛街,結果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更糟的,她就只是四處胡亂遊蕩,什麼也不做,甚至無聊到一下午跟著只流浪狗打轉。

他跟在她身後,看她有時抬頭看看天空,有時目光沒焦距地東張西望,有時張著在嘴打呵欠,有時百無聊賴地踢著垃圾或碎石子,然後跟著那隻流浪野狗;看她看著它一下子小便,一下子聞聞嗅嗅路旁的垃圾。它停下來,她也跟著停下來;它張腿搔癢,她也跟著摸摸頭髮。小野狗逛累了,路邊一趴就睡起來,她跟著眯著眼,坐在一旁打盹;等它睡飽了,到處打轉,她又跟著四處亂跑。

他看得驚訝極了!又皺眉又說不出什麼感覺滋味。怎麼會有這麼懶散又沒目的的人生?他忙碌慣了,但生活也就是那一套——工作、應酬、女友為伴、燭光晚餐,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這樣過日子,這麼無所事事!

這在他的經驗之外。他一下午像個傻瓜一樣,跟著她到處亂轉。想想,實在太不經濟了。但再想,他陪著露露逛那些精品店,不是更浪費時間?

不,那不一樣!甩甩頭,堅定地告訴自己。他拿出手機,撥了露露的電話,才剛接通,卻見徐愛潘突然仰天大叫一聲,然後蹲了下去。

他嚇了一跳,以為她怎麼了,連忙收起電話。但只片刻,卻見她無事地站起來。路上行人奇怪地看看她,她沒理會那些眼光,深深吸一口,繼續往前走。而後,像是累了,隨便在人行道旁的椅子就坐下來。

他遠遠看著。她身旁來坐了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家庭主婦那型,熱絡地跟她搭訕。她不太說話,眼神著遠,總沒在看任何人似的,漸漸昏暗的天光下,給人一種漂泊感。

那神情教他一動,再忍不住了,走了過去。

“在等傳奇嗎?”他越過那道人際守則中“禁行”的界線,靠近了。

徐愛潘先是愣了一下,才慢慢抬起頭。

怎麼是你?她沒開口,但表情在這麼說。

胖女人識趣地走開。他在她身旁坐下,靠得更近了;一步一步的,他一直在接近。

“天黑了,怎麼還不回去?”聲音平衡地,問得很家常,好像他們已經認識好幾千幾百年,有一種天長地久。

大概是夜幕的關係,徐愛潘僅是搖搖頭,也不認為他問得有什麼唐突。只是覺得奇怪:“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不認為徐楚是屬於那種天黑了以後,還會走在街上閒晃的男人。她以為他是屬於應酬體系那一類的族種,是屬於在咖啡館、酒肆、劇場、演奏廳裡穿梭來回的中產階層的文化族種。

“怎麼不能?”他反詰。

她回答不出為什麼,想想,說:“你不是應該有很多工作要忙?你的雜誌社?身為老闆,壓在身上的責任不是比別人都要來得重一些?”

徐楚笑起來。“老闆歸老闆,那些人都比我還能幹,有沒有我都沒關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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