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它纏住了,我出不去……”
“什麼東西纏住了?”
“鎖鏈和堵住出水口的塞子。”
他還是聽不懂。“那你現在想怎麼樣嗎?”繼續在浴室裡耗到地老天荒嗎?
“你可不可以進來幫我解開它們?”她已經奮鬥了兩個多小時,結果卻只是越搞越糟。
“我過去,”他腦海裡閃過一具窈窕玲瓏的女性裸體。“你沒穿衣服。”是生病了嗎?他居然覺得心跳加速!
“我有圍浴巾。”
易言之,他沒有推託的藉口了。邁著還有些不穩的步子,他走過去,手掌碰到浴簾,掌心麻了一下,好像那玩意兒上頭帶著電。
但那明明是不可能的事!一切都是他心理作祟。
鼓足勇氣,他霍的一聲拉開浴帝,兩顆眼珠子差點跳出眼眶。
老天!這是嶽筱晶嗎?
他知道她很天真、單純到近乎愚蠢的地步,可他不曉得她竟如此美麗!清新的氣質經過洗滌後,顯露出一絲慧黠,靈姿秀麗宛若天使下凡,叫人忍不住又憐又愛。
他心跳漏了一拍,筆直的目光再也離不開她身;上,從她可憐兮兮的花顏、白皙如玉的頸項、小巧纖細的雙肩、嫩藕也似的玉臂……直到——
“該死,你到底是怎麼搞的?”她居然能讓腕上的鎖鏈繞過大腿,去跟浴缸底部出水口塞子上的鏈子糾纏成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晤!”她用自由的另一隻手抹抹紅通通的小鼻子。“我伸出手去拉塞子上的鏈子,想將水放掉,哪知一個不小心拉得太用力,塞子彈起來撞到我的手;那鏈子就纏住我腕上的鎖鏈了,我想辦法要解開它,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它們就越纏越高興,終至難分難捨的地步了。
他轉過頭咳了兩聲。這實在是太好笑了,居然會有人笨到讓腕上的鎖鏈與浴缸的塞子纏成那樣?
“你有沒有辦法幫我解開?”她也知道這很不可思議,因此他覺得好笑是很正常的,她不怪他。可在他取笑她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救她脫離困境?畢竟他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兩名落難客,她被困住了,他也絕對逃不了。
他又咳了兩聲,儘管這真的非常好笑,但取笑淑女實非紳士所當為,所以他忍。
“我試試。”他走過去幫她解開那一團混亂。
想當然耳,這不該是太過困難的問題。只是解開兩條各自獨立、卻不小心纏成一氣的鏈子而已,費不了多少工夫。
司辰宇對於這場災難始終抱持非常樂觀的想法。
但一個小時後,他發現自己低估嶽筱晶的破壞力了。也不曉得她是怎麼纏的,居然纏得這麼緊,不管他如何扯、用力拉,那結只有越打越死的分兒,半分鬆動的跡象都沒有。
他抬頭,忍不住橫了她一眼,心底暗暗發誓,待逃出生天後,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解開這鎖,離她遠遠的,從此再也不見這掃把星。
“該死的!”恨聲低罵,他咬牙切齒。尤其在看見她將問題丟給他後就放心地倚在浴缸邊打盹兒,他簡直要氣炸了。
“嶽筱晶——”紳士乍然變暴龍,呼嘯呼嘯地嚷著火。
結果這一晚,他奮鬥了整整三個小時才拆下浴缸出水口的塞子,解救他二人免於困死裕室的悲劇命運。
一切全是嶽筱晶的錯!
受困第九日,司辰宇身上的傷勢已好了八成,她特意走到套房門邊。靜待那每三日一次的生活用品供應。
嶽筱晶說這間套房位於某離島中的一幢別墅裡,他不是很相信;畢竟身處這暗無天日的華美牢籠中,只靠著三日一次的開門接物瞬間,要察得這許多事,絕非一名平凡百姓所能為之,怕是她誇言了。
當!時針指向九,古老的鐘響聲猶未停止,房門已準時開啟。
送貨員一看見他,錯愕地睜大眼。“你……怎麼是你?那位小姐呢?”
“她在洗手間,不方便出來。”司辰宇隨口瞎掰,靈敏的感官神經迅速運作,一滴不漏地接收著外界訊息。
“那這次的貨物就麻煩你點收了。”送貨員彎腰抱起一隻紙箱交到司辰宇手上。“三天後我會再來,你們若有其他需要可以寫在一張紙上,我再幫你們請示上頭。
砰的一聲,房門再度關上,但這短短的三分鐘。已足夠司辰宇徹底明瞭他們的處境了。
鼻間依舊殘存著海洋的氣息,耳畔盡是汽船引擎聲,間雜著人們吆喝著搬運清水、糧食的聲音。透過房門往外看,走廊對面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