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臥室門口等待。
他背靠著牆,閉眼沉思。
她屈坐在地上,咬著手指,若有所思。
一室的死寂,彷彿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
傅東嶽清清喉嚨,凜聲說道:“我……我父親的事不是你的責任,我不該刻意去挑釁你。”
覃子君放開手指,指關節上有兩排清晰的齒痕。
“邵小姐是你女朋友嗎?”
“過去是。”
“你有其他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嗎?”
“沒有。”
“那我答應跟你結婚。”她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
“喂——”傅東嶽站起身。
她冷笑。“不用急,聽我說完,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哼,你又何嘗配得上我呢!我們結婚只是權宜之計,穩定父母的情緒罷了,婚後我們可以再想辦法離婚啊,至少我們曾經嘗試過一起生活,但後來因為不適合所以必須結束婚姻關係,這樣長輩們就能接受了吧。”
“還沒結婚你就想到離婚?”他的心裡有種莫名的不快感,但他試著忽略。
她抬頭,嘲諷地笑了。“怎麼?愛上我了嗎?會捨不得啊?”
他沒回話。
“這是我想到最好的方式,除非閣下還有更好的建言,我洗耳恭聽。”她看著緊閉的房門,緩緩說道。
傅東嶽深吸了口氣。“沒有,我從沒看過我父親這麼堅決。”
喀!
房門開啟,傅母走了出來。“君君,東嶽,你們兩個進來一下。”
覃子君站起身,跟著傅東嶽走進臥房,傅伯父虛弱地躺在床上,老爸老媽守在一旁,面露擔憂,傅家的醫生朋友正和傅東嶽解釋他父親的狀況,她捂住嘴,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覃母起身,護住自己的寶貝女兒,這孩子從小到大不曾這麼驚慌過,唉,她是寵溺女兒的媽媽,就算女兒犯了天大的錯,她還是會緊緊地守在女兒身旁保護她,給她力量。“沒事了,寶貝,沒事了……”她在女兒耳旁輕聲安慰。
傅父虛弱地開口道:“我想知道你們的想法,真正的想法。”
傅東嶽看著在覃母懷裡哭泣的她,眸心一暗,不捨之情油然而生,小時候他捨不得君君掉眼淚,長大後,就算兩人和陌生人沒兩樣,但潛意識他還是捨不得她落淚,他走向前,握住她的手,再帶她到父親面前。
“我想知道你們真正的想法。”
傅東嶽牽著她的手置於父親的手背上。“我們會結婚。”
傅父像找回所有生命力,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看著神似自己的獨子,激動地問:“真的?”
“是的。”傅東嶽堅定地說。
“君君,真的嗎?”傅父問著一旁的君君。
覃子君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漾起燦爛的笑容,用力點頭。“是的,我們會結婚。”
結婚咩,對她而言就只是行事曆中密密麻麻紀錄的其中一件事,她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還是一樣工作,忙工地的事,用她自己的方式生活。
早上七點起床,練半小時瑜伽讓腦袋清醒,洗澡換衣只要十五分鐘,早餐也只要十分鐘,八點準時出門,八點十五分到公司,十五分鐘喝咖啡上網看新聞,八點半開始工作,她會先整理昨天未完成的事情,再彙集今天的重點,然後開會,中午過後就去工地,如果有案子在跑,那她幾乎一整天都會在工地。
黃昏後回公司繼續處理文書工作,晚上六點到八點是她的繪圖時間,無人且安靜的辦公室更能讓她找到自己的想法,然後下班,八點半前回到家,吃晚餐,和爸媽聊天,然後洗澡,十二點睡覺,如此這般,週而復始。
以上是覃子君一天的生活。
那傅東嶽呢?
結婚咩,只是行事曆中的一個意外,他把這件事擠到最邊邊的角落,反正日期到了,他這個新郎只要按部就班聽從長輩指揮就可,他的生活並不會有任何變化。
早上七點起床,慢跑一個小時,洗澡換衣十五分鐘,早餐是全家最重視的一餐,要花半小時,八點四十五分離開家裡,九點半抵達市區的工作室,這是他在臺灣的新據點,他的事業除了在歐美地區有駐點外,也將由此擴及至亞洲,這是此次回臺灣最重要的一件事。
工作室不單單只是設計,還有業務行銷,所有夥伴常常一起開會,腦力激盪,一起追求自創品牌發光發熱的商機,他會去拜訪客人,有展場時,也會去看場地、和主辦單位商談,晚上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