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樹,盤根錯節地佔踞了整顆心,她如何能夠連根拔起,為別的男人騰出空間?
更何況……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砍掉這顆大樹。
易回果然氣得不輕,連著幾天都沒來找她,公司裡見到也是冷冷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不過任誰都能感受到易總的低氣壓,甚至最為親密的Dan也被他當著眾人在會議上批得一無是處。
Dan委委屈屈地跑到春紅那裡訴苦,沒說幾句就拐到了八卦上。
謝春紅和這位上司也常常在一起玩笑,所以並不怕他,她好歹學了那麼多年文學,哪能被這個洋鬼子三言兩語套去了話,兜兜轉轉就帶離了話題。
謝春紅不知道應該說自己自作孽不可活,還是該說易回烏鴉嘴。
果然生理期痛得死去活來。
她平時作息紊亂,飲食上也不注意,每個月一到那幾天都像大病了一場。
春紅實在不願意離開被窩,即使她徹夜暖不熱也不想下床,肚子痛得什麼事都不想做,只想抱著枕頭一直窩在床上。
早上自然爬不起來去上班,打電話請好了病假。渴到不行才被迫下床,沒想到剛喝了杯熱水下去,就不可抑制地吐了起來。
肚子裡本來就沒什麼東西,只能吐出些水出來,春紅痛苦地趴在馬桶上,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被一陣又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謝春紅本來不想理會,奈何敲門的人特別執著,認定了屋裡有人。她不由得呻吟了一聲,痛苦地起來披上衣服,抖抖索索去開門,易回夾著冬日獨有的寒風邁了進來,讓她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依然臭著臉的男人皺眉看著她抱著自己縮在那裡,白著小臉,眼神中的疼惜一閃而過。
“你怎麼來了?”春紅關上門,立馬窩回被子裡。
易回沒有回答,硬邦邦地問:“那麼冷,怎麼沒開空調?”
“開了,不過空調房東是剩下來的,老式的,好像壞了……”
這間小公寓春紅勉強負擔得起,再想租間好一些的就困難了。
易回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去了廚房,燒了壺熱水,然後給春紅端了杯進來。又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盒藥拆開遞給她。
“你一請假我就知道你肯定沒準備止疼藥,吃了好好休息。”
謝春紅默默地接過藥片,熱水氤氳了雙眼,人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往往是最脆弱的時候,別人稍稍的一句安慰就能感動到心裡。
一杯熱水下肚,春紅立馬覺得通體溫暖起來,不由舒服地嘆了口氣。
吃了藥沒一會兒就有點犯困,可是易回絲毫沒有走的打算,拿了本雜誌坐在一邊看了起來。
謝春紅打了個哈欠:“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易回頭都沒抬,翻了一頁理直氣壯地說:“不去!”
好吧,反正公司是他的,他愛去不去。
謝春紅也不再理他,實在撐不住,慢慢就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間感到身邊一陷,一雙手臂伸了過來,那硬邦邦卻讓人極安心的胸膛春紅已經再熟悉不過了,所以也不掙扎,任由他從背後將自己擁入懷中。
易回的手掌緩緩向下遊移,春紅驀地一驚,緊緊按住了他的手。
“你……”
“別動!”易回在她耳邊輕聲安撫,“我不會亂來的。”
說著掙開了她的手繼續移動,然後停留在小腹輕輕揉按,力度適中,溫熱的掌心透過薄薄的布料將那種糾結的冰冷痛楚一點點熨帖開來。
謝春紅放開了手,轉過身投入他的懷抱,易回灼熱的身體在這樣寒冷的冬天是最好的安慰。
這一覺終於睡踏實了,謝春紅醒來就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易回終於露出了點笑意,準備起床給她做吃的。
謝春紅卻拉住了他,面帶愧疚地說:“你別忙了,我來做飯吧!”
易回給她掖好被角,順手拍了拍她:“還是我去做吧,這段時間最好不要沾冷水,等你好些了再做給我吃!”
謝春紅哪裡還睡得著?披上厚厚的外套坐在客廳裡漫不經心地看著電視,易回在廚房乒乒乓乓的聲音在此時聽起來有著別樣的溫馨。
這樣就算和好了嗎?
春紅看著易回的背影發呆,如果就這樣和好了,那麼之前她不是白費心思了?難道又要繼續糾纏下去?
有些事情,一旦成為習慣,會很難戒除,就像易回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