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難道俺就這麼老相?
劉志偉雖然知道李不棄長得黑點兒、胖點兒、寒磣點兒,但是也沒想到會被小孩兒認作大叔。這太打擊人了。
不過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劉志偉在母親去世以後才完全明白父母對於一個家庭是何等的重要,看著兩個小可憐他決定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於是他對小女孩兒點點頭:“也許吧。”
然後他走到那婦女面前。既然被認作大叔那就認了吧:“這位打掃嬸,俺問一句話。”
婦女抬起頭:“壯士請說。”
“不知大嫂以為他若是一直這樣還能活多久?”
一聽這話婦女便變了臉色,圍觀的人們也起鬨起來。有人就叫道:“兀那漢子,你莫非看上人家小娘子了?”
劉志偉面不改色繼續說:“我倒是有個偏方,只是有些古怪。因此用不用全在大嫂。這大嫂願聽,我就說出來,若不願聽就罷了。”
那婦女眼中升起了希望的火焰:“奴家也知道若是無人能治怕是撐不了幾天了。求壯士若有能治這傷的法子便說出來,無論結果如何,都是對我家大恩。”
劉志偉說:“既然大嫂明白就好說了。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是死馬當活馬醫,什麼法子都要試試。我有一個法子,只是聽人說過的,有幾分成算俺心裡也沒數。但是若沒有別的法子你不妨試試。”
那婦女忙說:“壯士請講。”
“其實很簡單,這傷口不癒合是因為有腐肉。只要不趕蒼蠅,讓蒼蠅落在傷口上生蛆,讓蛆吃掉腐肉就好。等蛆把腐肉吃乾淨後再把蛆清洗掉,讓傷口長好就是。只是他現在身體依然虛弱,能不能捱到那時就不好說了。”
回頭再看在場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那婦女半天才問:“壯士說得可是真的?”
劉志偉說:“自然是真的。但是此事還看運氣,一個是他能不能捱過去,一個是蒼蠅本來身上就帶髒東西,不要讓傷口更……化膿才好。”他頓了一下才找了個詞代替“感染”。
“這算什麼法子?”“那麼腌臢的東西怎麼能治病?”“也說不定呢,蝙蝠屎都能入藥,蛆為何不可?”“可是哪個大夫說過用蛆治病的?”……
人群裡竊竊私語,婦女也是一臉的驚疑,卻扭頭看向一個人。劉志偉扭頭看過去見是一個破落秀才。那秀才本也被劉志偉說的法子雷得裡嫩外焦,見婦女看過去卻突然跳起來對那婦女說:“就是這法子了。想來就是這法子了。你可還記得俺跟你說你家男人有蛆蟲齧身之象?現在這位兄弟說的這法子正合卦象啊。”
呃,這是鬧得哪一齣啊?怎麼還蹦出個算卦的來?
卻看那婦人連忙向那秀才道謝,又轉過來說:“壯士既然懂這法子就請趕緊救救他吧。”
劉志偉只能苦笑說:“當下最要緊的是尋個正經醫生,用藥維持住他的生氣,這樣他才能撐到腐肉去除的時候。”
這時候一個閒漢就喊起來:“便到福田院去。那裡有太醫經常巡診的,見到這等古怪的治病法子定會收留下來。在那裡治就是了。”
這下一幫閒人七手八腳就把傷員抬到了朝廷收養孤寡殘弱的福田院。那裡果然有醫官院辦的惠民門診,坐診的醫官聽說要用蛆蟲治傷氣得直蹦高,可他也拿這種傷口沒轍只能同意讓李不棄試一下。
現在劉志偉就用李不棄的身份讓醫官開了補益和退熱的方子給傷員灌下去,把傷口上蓋的布揭開,讓蒼蠅落在上面產卵。做完這些後天色已經不早。李不棄對那婦人說:“大嫂,人事已盡,現在就聽天命了。俺現在要回家,等明日俺再來看他。”
因為有這麼個蹊蹺的治傷法子,醫官讓福田院收拾了一間屋子讓這家人住進去,倒也不怕風吹雨淋。婦人千恩萬謝把李不棄送出門。李不棄一抬頭見那個落魄書生卻早已等在門口。門外仍有很多看熱鬧的閒漢,但是這個秀才輕輕巧巧就擠到了李不棄身邊。
他一口陝西腔,拱手道:“這位小哥兒請留步,俺看你骨骼清奇天賦異稟……”
這詞兒聽著耳熟,劉志偉忙打斷他的話問:“秀才公想說什麼?收我為徒就免了。”
秀才一愣笑道:“俺看你不似常人,便掐指一算,得到的卦象甚是古怪。因此便想和小哥兒聊一聊。天色不早,看小哥兒還沒吃飯吧?不如一起我請客,在那邊喝兩碗酒如何?”
李不棄也確實餓了,再加上沒剩幾個銅錢,有人請吃飯實在太好了。於是他跟著秀才來到路邊一處腳店。秀才要了兩個菜和一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