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才想起來還要先去福田院看看,在路邊買了兩個熱炊餅一邊啃一邊來到福田院。此時已經有一大群醫官聞風趕來,好多人都指責李不棄弄這莫名其妙的法子要害死那人。
法子好不好只能看療效,李不棄也不和他們廢話,只一句就懟回去了:“你們有法子救活他嗎?你們有法子就用你們的法子治。”
這下都不吭聲了。李不棄先看看病人因為灌了醫官的藥氣色好了許多;再細細地看了看傷口,裡面已經有細小的白點在蠕動,這是蠅卵已經孵化。囑咐不要再讓蒼蠅接近了,畢竟蒼蠅身上帶著那麼多細菌。
出了福田院連廣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兄弟怎得來得這麼晚。那人怎麼樣了?”
李不棄說:“遇到上門討債的,因此晚了些。現在傷口已經生蛆,只這兩三天就能看出結果來,不過這也是聽天由命的事,若是那人能扛住也就活了,若是扛不住自然萬事皆休。”
連廣智卻說:“我算了那人最後必定是活的。”
李不棄說:“那就借你吉言。不然我也是心內惴惴。”
連廣智又問:“那討債的可是逼得緊,哥哥我這裡還有些許銀錢,不如你便拿去先用。”
李不棄忙說:“謝謝哥哥了。只是老子娘欠了人家十貫錢呢。”
連廣智倒抽一口冷氣:“這麼多?可有期限?”
“三日。三日內我必得籌夠十貫錢。不然俺家的院子就歸別人了。”
連廣智好奇地問:“三日籌十貫錢?除非你能借到。”
李不棄卻說:“不瞞哥哥說,小弟跟人學了一門手藝,三天籌十貫錢也非難事,只是須得尋一處熱鬧所在擺個攤子。”
連廣智笑道:“那就大相國寺!俺平日裡在那裡有一個位置。兄弟就到那裡去,也讓俺見識一下兄弟的手藝。”
李不棄點頭答應,連廣智從附近茶館中取了一個小幡,一個馬紮和一個小布包,藩上寫著“鐵口直斷,每日三卦”八個字,正和昨日那婦女放在地上的白布上字跡是一樣的。看來這就是他的行頭了。
大宋的出家人很會做買賣,大相國寺拿出很大一塊兒地方來作為市場供人們交易,坐地收錢。大相國寺又是皇家寺院,所以這就是沒本兒的買賣,怪不得這裡的僧人一個個都肥頭大耳的。
連廣智來到大相國寺外,這裡已經人滿為患,他卻徑直走到一個書攤旁邊,書攤的夥計顯然和連廣智很熟悉,立刻唱了個諾,把自家的攤子稍微收斂一下給連廣智讓出塊地方。連廣智又對另一邊賣文房四寶的攤主說了幾句,人家也讓出三尺多寬,於是連廣智指了指那塊空場說:“就這裡了。不要嫌小,這裡有個地方就不錯了。”
李不棄哪敢嫌棄,謝了兩邊的人便在連廣智旁邊坐下。連廣智把卦攤擺上後問:“兄弟你那是什麼手藝?總好讓人知道才有人上門。”
李不棄開啟一張宣紙,上面寫著“畫像兩貫,不像分文不取”。連廣智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兄弟這字如此飄逸。要三貫畫個像,兄弟這畫技只怕也不俗。”
李不棄在宣紙上寫的字是標準的瘦金體,自然是讓人眼前一亮。李不棄笑道:“哥哥莫要不信,兄弟的畫法只怕哥哥從沒見過,那相是可以傳給兒孫的。左右現在無事,我便給哥哥畫個相,你看我要兩貫錢值不值。”
這下連兩邊鋪子的老闆夥計都吸引過來,都要看看兩貫錢一副的畫像是什麼樣子。在兩個人用漿糊把李不棄的字找了面牆貼在上面之後李不棄就裁了塊宣紙鋪在木板上用木炭開始畫起來。
穿越前小時候劉志偉就喜歡畫畫,可是沒有老師教啊,後來上學、工作忙忙碌碌,畫畫兒的事就撂下了。後來有了孩子,孩子也有些美術天分,劉志偉就給孩子報了特長班,為了培養孩子的興趣他每週陪著孩子一起畫,幾年下來也算是高手了——當然是業餘水平的。
可是宋代人根本就沒見過素描畫法,連透視都不懂呢,李不棄在大宋就是第一人啊。一副相賣兩貫貴嗎?
什麼事兒都不缺圍觀的。隨著李不棄勾出連廣智側臉的輪廓,打出明暗調子,人們不住嘖嘖稱奇:“跟真人一個樣子唉。”“你看那眼神。真是畫得活了。”“這副相兩貫錢值了,留給兒孫作個念想正好。”
連廣智動作也甚是麻利,李不棄給他畫像的時候他已經給三個人算了命,賺了將近一貫錢。畫完之後李不棄把像放在連廣智面前,還有好事兒的人從臨近的鋪子裡拿了一面銅鏡給連廣智看,連廣智也是直吸冷氣:“兄弟是國手啊。兩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