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不棄給鄭恩講解自己的計劃時,李不棄傍晚在左掖門前與劉元瑜等人辯論的事情已經風一樣傳開了。在一個小酒館中,一個當時正在左掖門當班的禁軍士兵正眉飛色舞地賣著關子:“若是想聽,你們總要拿出些彩頭來,否則我費這唇舌作什麼?”
結果立刻引來一陣笑罵:“好個蔣三郎,這也要好處?莫非是窮瘋了?罷了,罷了,今日你的酒錢就算我們的,快講!”
“……那劉御史就說‘剛生下來的孩子只會哭鬧,只顧自己,就是父母要餓死了也不會顧惜,你難道能說他性善嗎?’俺當時聽來就覺得不對,可就是想不明白哪裡不對。”
這下就有人說:“這御史說得也有道理。小孩子不顧爹孃,確實不能說是性善的。”
立刻有人搶白:“誰家吃奶的孩子能懂這個?那是神仙啊!這御史是無事生非。”
剛才那人卻說:“你卻說這御史說得可有錯處?”
“這……”與他爭辯那人被問得閉了嘴,卻有人喊道:“你們別打岔子,且聽李大官人是如何說的。”
“就是,就是。將三郎你快說!”
蔣三郎把酒碗當做醒木往桌上重重一墩:“要不說李提舉是明白人呢。人家說小孩子要吃要喝是因為要給父母傳宗接代,讓父母不會有後,這便是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所以小孩子要吃喝才是他的本分,小孩子不懂事父母可以教訓,但是不能說孩子是壞的。”
“有道理!有道理啊!要是誰連個後人都沒有,那還不急得火上房一樣?俺就說那個御史是無事生非嘛……”
就在汴梁的人們對人性善惡見仁見智的時候,第二天人們卻突然感到城內的氣氛緊張起來。一大早上,禁軍把守住街巷路口,皇城司和開封府的軍兵、公差把城內的城狐社鼠掃蕩了一番。有訊息靈通的便傳說是因為趙家小娘子遇險,李不棄大為惱火,入宮請官家整肅治安,所以官家降下指揮給皇城司和開封府,這才有了這個事情。
好在,這天抓進去的都是些有案底的城狐社鼠,風暴一過,汴梁治安反而為之一肅,城內百姓都是拍手稱快。而此時在城外也有人密切注意著城中的情況。
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中年秀才帶了個書童走到離城十里的汴河邊上一處客棧門外再一次左右看看,發現沒有可疑跡象才閃身進了客棧。轉到一處僻靜的後院,他用指節在木門上節奏分明地輕敲幾下,很快有人開啟門放了他們進去。
掀開遮著臉的兜帽,那人卻正是彌勒教掌管東京堂口的徐澈,雖然為了化妝他粘上了更多的鬍子和濃眉但是仔細看還是可以分辨出面目的。而屋裡除了胡三娘,還有一個頭陀一起迎了上來問:“城內狀況如何?”
徐澈捋著假鬍子呵呵笑道:“李不棄也就這點兒本事了,那日把城內掃蕩一遍再不見動靜。我冒險和禁中我們的人聯絡,他說皇城司和開封府正在拷問那些捉去的城狐社鼠以求找到襲擊趙家小娘子的兇手。他們這次捉的都是有案底的,我們的人卻沒有事,自然不會把我們暴露出來。”
頭陀說:“我就說嘛。胡三娘你太小心了。偌大的東京城,我們只要小心在意,不像上次那樣漏了首尾,便是李不棄也找不到我們,根本不用避到城外來。”
聽說彌勒教的教眾確實沒有受到搜捕,胡三娘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我們要擄趙家小娘子,李不棄不會不懷疑是我教動的手,怎麼會不搜捕我教教眾呢?”
徐澈卻笑道:“你也說了,李不棄不是神仙,哪能知道誰是我教教眾?我教行事向來隱秘,上次被他們看破的都給抓了,現在他抓誰去?所以說你就不要擔心了。而且東京城天子腳下,百萬人口,大張旗鼓抓了一次人,沒有什麼藉口他就不敢再弄一次。不然,那些御史就能把他彈劾成篩子。所以你不要再擔心了,我們還是回到城裡去吧。”
胡三娘覺得徐澈說得有理,於是看向頭陀:“右護法,你看如何?”
那頭陀說:“東京城這麼大,每日晚間都要出來不知要耽誤多少事。既然風聲已過,還是應該住在城中。”
三人意見統一,於是叫隨從收拾行囊準備進城。在隨從收拾的時候徐澈又說:“聽說李不棄帶了幾個女護衛去趙家保護趙家小娘子。看來再想從趙家小娘子那裡下手有些難了。”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可惜上次在京城的好手摺損殆盡,否則那天便是趙家的護衛武功不俗也定然能擄走趙家小娘子的。現在李不棄已經加強了防備,再要下手就難了。京城的教眾雖然還有一些,可都不是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