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雖然大家都是寫慣了文章的,心裡明白靠比較文風判斷來文章的作者並非十拿九穩,但是所有人都認為李不棄即使能矇混過關也必然名次靠後。可誰知李不棄竟然被取中了第四!這就太聊齋了。
一陣沉默中竟有好幾個考官同時去抓那張卷子。最終那張卷子給抽出來單獨放在桌上,幾個主考官圍成一圈大眼瞪小眼,誰也說不出話來。
沒錯,這份卷子文風華麗,絕對不是文風直白的那種,所以才逃過了考官們的法眼。尤其是那篇賦,更是寫得天花亂墜,根本就不是李不棄的慣有套路。
“這不是李不棄找槍手代寫的吧?”有幾個考官心裡不由得升起這樣的念頭。可是立刻這個想法就被否定了,實在是李不棄一直是關注的焦點,他只要稍有越軌肯定就給拿下了。
那些小吏都是受過暗示的,雖然他們絕對不敢栽贓,不敢刁難李不棄,但是隻要有確鑿證據,他們也絕不敢放過李不棄。
“難道是考題洩露了?”這種懷疑誰也沒有說出口。因為以李不棄和文官的惡劣關係來看,李不棄從主考官這裡弄走題目的可能性不大,那麼向李不棄洩露題目的最大嫌疑人只能是皇帝或者皇帝身邊的人。你說考題洩露了,你是查還是不查?如果是皇帝洩了題,那麼肯定查不出來,而主考官卻是要背責任的。孫拚不算什麼,可是同知貢舉的張方平是個狠人,誰也不願意惹他。
能不能作其他手腳呢?這個法子也就是想想而已,到了這一步,誰也不敢動。這麼多人看著呢,其中難保沒有大嘴巴,只要走漏一點兒風聲,李不棄的怒火那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御史孫甫就是前車之鑑。何況李不棄背後還有大相國寺和皇帝。所以就連李不棄的名次都沒人敢動。
張方平搖了搖頭:“看來只能如此了。繼續吧,陛下還等著呢。”
孫拚一向是個不能做主的,沒有意見,於是小吏們便繼續唱名,但是考官們對其他人的名次已經不那麼在意,而是考慮發榜後的事情了。
果然發榜時又是一場悍然大波啊。京城裡又以李不棄省試的名次開出了盤口,不過有了上次李不棄吊榜尾的經驗,這次下注的人基本都是買李不棄名次靠後,可誰知李不棄竟然是第四名,這讓大家情何以堪啊。
於是看榜現場竟然出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下了注的百姓首次和那些不希望看到李不棄考中的人站在了一條戰壕裡。
陳全從人群裡滿頭大汗得擠出來,上了一座酒樓,在正對大街的一個雅間裡向李不棄稟報:“官人果然是第四名。只是官人你沒看見,好多人竟然在那裡大罵呢。”
“嗯?是京城的舉子吧?他們罵什麼?”
陳全哭笑不得地說:“不是京城計程車子,就是些普通百姓。他們罵考官把你取得太高,害他們賠了錢呢。你可知,買官人你吊榜尾的人最多呢。”
呵呵!李不棄也是無語了。不過眼珠一轉他就冒出個壞主意:“你帶幾個人往人群裡散播謠言,就說主考張方平,還有閱卷官路授都是買了我高中的,所以才放出風來說不喜直白的文字。你明白嗎?”
陳全點頭如雞啄米一樣:“明白,明白。這些大頭巾是明著要和官人過不去,讓他們吃點兒暗虧也不算什麼。”
李不棄一擺手:“去吧!”看著陳全帶人沒入人群,李不棄冷笑起來:“和我鬥?不知道哥善於開掛嗎?”
這一科考試的情況有些奇葩啊。以往都是第一二三名最讓人矚目,可是這次他們全都被李不棄搶了風頭。剛到晚上坊間就傳出了此事四種說法。
第一種說是張方平等人早就想要藉機斂財。他們重金下注賭李不棄名次靠前,但是卻放出風來說對李不棄這樣文風的絕不會給好名次,引誘百姓都下注李不棄名次靠後,好讓他們多賺一些。這種陰謀論正是吃瓜群眾喜聞樂見的,何況還有一大群虧了錢的人需要找個理由安慰自己,所以這種說法得到了相當多的百姓的支援。
第二個說法比較中性,只是說明事實。說李不棄挖空心思,文風大變,所以從考官的火眼金睛前滑了過去。並且李不棄的卷子也傳了出來。
但是這個說法顯然不能讓某些人認同。畢竟每個人的文風都是相對穩定的,不會無緣無故大變。於是由這第二種說法又演變出了一種說法。
第三種說法是皇帝洩題了。這個說法得到了大量文官和京城士子的認可,但是老百姓一致呲之以鼻。原因很簡單,李不棄詩文早就名動京華了,還需要皇帝洩題幫他考進士嗎?誰不服也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