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提舉教俺們種了棉花。明年俺們準備再多種些棉花。”崔旺喜又敬了李不棄一碗酒後試探地問:“只是俺聽說淳澤監的棉花根本就沒有發賣,不知卻是為何?”
李不棄笑道:“你的訊息倒是靈通。我也不瞞你,我準備用這些棉花紡線織布。棉布比麻布和絲綢保暖更好,等織棉布的技術弄好了,將來棉布會逐漸取代絲綢和麻布作為百姓的衣衫。這可是一個大買賣。”
崔旺喜眼睛轉了幾圈說:“難道提舉是要控制棉花種植?這樣百姓要織布就必須買我們的棉花?”
李不棄擺擺手:“你想哪兒去了,種棉花便如養蠶,種麻一樣,如何能控制得了?我要做的是開幾座用棉花織布的工坊。在將來,這些工坊織布的速度會是百姓自家織布的十倍以上,因此產出的布將非常便宜。因為便宜,所以即使窮人也可以穿上棉布。你能想象將來棉布的銷量將有多大嗎?”
崔旺喜是一個精明的布商,他自然明白若是工坊的織布速度達到現在織布的十倍以上會是什麼樣的前景。
商人怎樣爭奪市場最有效?就是能提供更便宜的商品啊。如果棉布的價格真的那麼低,李不棄的工坊就會壟斷整個大宋的布匹市場,就連麻布和絲綢的市場都要受到嚴重衝擊。如果不能現在參與到李不棄工坊中來,一旦這種工坊真像李不棄預計的那樣運轉起來,大宋的布商都將遭到滅頂之災。
至於李不棄說讓窮人也能穿上棉布,在崔旺喜來看就是李不棄給自己立個牌坊。不管商品多麼便宜,該買不起的窮人還是買不起。
在羅英娘還在被那句“即使窮人也可以穿上棉布”感動的時候崔旺喜已經拿定了主意。他知道李不棄不喜歡繞彎子就連忙直接問道:“李提舉,這買賣可是太大了。不知提舉能不能給在下一個機會,讓在下也能參與?”
李不棄說:“這事兒不是一兩個人能夠弄好的,本來就是大家發財的事情。只是現在這裡面已經有皇家和幾家勳貴參與,你這樣的本錢投進來根本就看不到眼裡啊。”
崔旺喜知道李不棄說的是實情,皇家和幾家頂級勳貴隨便拔一根汗毛就比他這種普通商人的大腿粗,他就是把整個家業都投進去人家對人家來說也不算什麼,人家怎麼會允許你來分一杯羹呢?他可是聽說了,李不棄教他們這些人種棉花是借了皇帝“仁政”的旗號。
但是崔旺喜感到李不棄既然和他說棉布的事兒應該就有戲,很有可能李不棄應該有辦法。於是他親自給李不棄斟上一碗酒:“那提舉可有辦法?”
李不棄想了想說:“其實辦法是有的。就是合股。你們如果能夠把幾十幾百個人的本錢合起來,那就不可輕視了。”
崔旺喜聽了這個主意有些為難:“一兩家合股作買賣倒是常事,可若是幾十家幾百家合股可就難了,從沒有人這麼幹過啊。”
李不棄呵呵一笑:“最近我倒想了個法子,就是辦錢莊。”說著李不棄用眼一瞟崔旺喜的兩個伴當。
崔旺喜連忙讓兩人出去然後問“錢莊?這是什麼?”
李不棄說:“錢莊就是專門作錢生意的店鋪。如果有人家裡有閒錢又找不到賺錢的路子怎麼辦?可以存到錢莊裡,錢莊可以拿去投資,哦就是類似放貸。從投資的收益裡分給存錢的人就是。”
“還有比如說有人要帶一萬貫銅錢去大名府用又無法運輸怎麼辦?如果一家錢莊在汴梁和大名府都有鋪子,這個人可以在汴梁把一萬貫存進錢莊拿到一個憑證,然後帶著憑證到大名府。大名府那邊的鋪子可以在當地籌一萬貫付給他,也可以從汴梁運去一萬貫給付。只是這是要收取費用的。”
“當然,這個賺不了多少錢。但是這個人從汴梁到大名府要走幾天時間,在這幾天時間裡錢莊就多了一萬貫錢,若是拿去投資就又是一筆收入。”
崔旺喜先是咂舌,然後卻搖頭說:“放貸的風險太大。萬一那邊存錢的人已經取了錢,這邊放貸卻未收回,豈不是週轉不開了?那該如何?”
李不棄說:“隨意放貸確實有風險。但是若是自己有工坊之類的買賣可以投資,吃倒賬的機率就很小了。若是同時有很多人的錢存在錢莊,就總有一筆錢可以動用,便不會週轉不開。”
看到崔旺喜低頭思考,李不棄說:“此事我只告訴你一個。你若是覺得可行,便來找我。若是你覺得不可行,只當我沒說。只是萬不可跟別人說出去。”
崔旺喜見李不棄並不著急讓他立刻答覆連忙答應下來。現在正事談完了,他便叫來剛才那個媽媽要“四季春”的頭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