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棄又拉人下水了,一時殿中就是一靜。誰知,趙禎卻說了一聲:“如此也好!”
皇帝也是煩了。在他看來,廣南的事情可遠比李不棄是不是束髮重要得多,現在為了一縷頭髮耽誤李不棄上任這就是不長眼『色』。
天哪!皇帝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要讓我去廣南?怎麼可以這樣?
梁蒨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的眼睛不由看向御史的班次,希望有人能出來給他解圍。
果然御史賈黯和殿中丞司馬光一起跳了出來大喊:“陛下不可!梁蒨乃文學之士,並無過錯,令其混跡軍伍且前往廣南在他人看來無意與獲罪,此非廣開言路之道也。”
李不棄呵呵一笑說:“話不能這麼說。如今廣南形勢危急,能被陛下派去的定然是能得陛下信重的,將來平定廣南,這功勞也少不了哦,這位梁御史一份兒。再說作御史也要通些實務才好,不然什麼事全憑想當然對千里之外的事情發表議論,難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賈黯聽李不棄夾槍帶棒,不由怒氣勃發,就要反駁,可是看到司馬光連連對他使眼『色』,心中狐疑,只得停住不說話。司馬光卻說:“是否束髮,事涉華夷大防。李運為一時之利便輕率行事,難道就不怕『亂』了華夏根本?”
李不棄笑道:“司馬中丞是博學之士,當知沐猴而冠的典故。人不會把穿了人衣冠的猴子當做是人,可見衣冠甚至是否束髮都並非華夷大防,是否尊我華夏教化才是啊。趙武靈王行胡服騎『射』事,可有誰把他當做胡人的?難道為了什麼華夷大防,司馬中丞要我大宋軍人皆服右衽,乘戰車與契丹鐵騎交戰嗎?”
司馬光並沒有繼續和李不棄辯下去,而是一言不發。龐籍見出現短暫的平靜,連忙說:“蓄髮之事以後慢慢再議,如今廣南軍情緊急,不可耽誤了平叛之事。”
散朝後,賈黯拉住司馬光問:“君實為何不讓我說話?”
司馬光搖搖頭:“辯不贏的。如今廣南的事除了李不棄就沒有第二個人能承擔下來,單說這錢糧就無處可籌。如此,你讓陛下和龐醇之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