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 三角釘(1 / 2)

眯著眼觀戰的夏行美自言自語道:“宋人這是在作什麼?怎麼毫無反應?難道其中有詐?”

話音還沒落,就看到原本從側翼發起衝擊的騎兵衝擊的勢頭突然停頓下來,人馬都擁擠在一起,而此時正面衝擊的騎兵隊形也突然向兩側蔓延開來。作為一個老軍伍,他立刻就知道定是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李不棄冷眼看著遼人騎兵的先頭踩上三角釘後翻滾在雪地上,成了後續騎兵的障礙又絆倒了更多的馬匹。後面的騎手此時都不敢轉向,只能硬著頭皮踏過去,但是沒有被絆倒的馬匹在繼續跑出幾步後卻也突然之間頹然摔倒。

當越來越多的人和馬在雪地上翻滾時,後面的遼人才明白前面的人是著了道兒,而不是被宋人的弩箭射翻的。可是放眼望去,前方前方平坦一片,除了被踩得狼藉的殘雪什麼也看不到。

位於兩翼的騎兵見勢不妙,連忙向兩側跑,企圖避開前面不知什麼東西的阻攔繼續衝擊,但是無一例外因為馬失前蹄摔倒在雪地裡。

未知的危險更讓人害怕。位於兩翼的騎兵可以改變方向,被裹在隊形內部的騎手們只有連忙勒馬。但是跟隨前隊衝鋒的騎兵就算看出前方情況不對,有些人也來不及停住,在一連串衝撞之下,遼軍的隊形亂作一團,人馬都擠在了一起。

當發現遼軍發起真正的衝鋒後,李不棄就命令停止後退。三排弩手收縮了間距,對著蜂擁而來的騎兵潑水一樣地發射弩箭,兩翼的警察司騎兵也下馬摘下長弓步射,潑灑箭雨。當遼人騎兵擁擠在一起無法機動時,就成了最好的靶子。射手連瞄準都不用,只要一箭射過去,肯定能射中一個倒黴蛋,不是人就是馬。

停在李不棄身後的二十輛馬車也開始發威。這些馬車上裝載的輕型弩炮威力雖然和耽羅島水軍使用的弩炮沒法比,但是發射的標槍重量也超過一公斤,而且標槍很奢侈地打磨成流線型,保證標槍飛得更遠,穿透力更強。再配合精鋼的槍尖,這些標槍在三四百公尺的距離上往往是穿透一個人的身體,然後再深深鑽進一匹馬的軀體才算停止前進。

擁擠在三角釘陣前的遼國騎兵暴露在箭雨中足足有五分鐘才疏散開來調頭跑到弩箭射程之外。但就是這短短一二十分鐘的混亂就讓他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在一條近似半圓形的帶狀區域躺滿了死人死馬和瀕死的傷員。李不棄估計三個方向上遼人絕對丟下了不少於一千騎兵。

見遼人跑開了,李不棄命令停止射擊。一些騎兵斥候開始跳下馬來走進三角釘陣去收割人頭。大宋可是以人頭計算軍功的,只有把人頭帶回去,這殺敵數量才是實打實的。

李不棄命令弩手大踏步的後退。他相信遼人吃了這次虧,絕對不敢再隨意嘗試一次。當然遼人如果再這麼魯莽地來一次,他也不介意再給遼人點兒顏色看看。

他在這個地方可是扔下了十一萬枚的三角釘,只要遼人敢縱馬過來,總會踩上一顆。這其中除了一部分他帶來的鐵質三角釘外,大部分是木質和陶製三角釘。這些木質三角釘外面刷著白漆,陶製三角釘外面也薄薄地掛了一層白釉,灰不拉幾就跟殘雪一個顏色,扔雪地裡不湊近了根本看不見。他就不信遼人能輕易突破這個遍佈三角釘的地帶。

一個滿頭大汗的遼軍軍官跑回本隊,不等他開口,夏行美就問:“是怎麼回事?”

遼人也不是傻瓜,已經想通了其中關竅。那個軍官眼中閃爍著怒火:“不是陷坑就是鐵蒺藜。想是宋人剛才接著馬車掩護,在後面挖了陷坑或者佈設了鐵蒺藜。”

“宋人還真是狡猾!”夏行美卻不急不躁,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想了想他才說:“李不棄開始撤退了吧?讓人掃清鐵蒺藜,填好陷坑。一會兒還要經過那裡再衝一下。”

作為一員老將,勝負見得多了,他雖然不會對一兩千人馬的損失無動於衷但是也絕不會看得太重。損失的已經無法挽回了,現在再去惱火也沒有用,想想下面如何把宋人乾淨利落吃掉才是正事。

這是野戰,宋人就算挖陷坑,撒三角釘,也不可能把所有方向都照顧到。他現在寄希望於從兩側迂迴攻擊的騎兵能夠滲透到宋人車隊與本陣之間,把兩者割裂開來,那樣就可以先幹掉宋人斷後的部隊,打崩宋人計程車氣,然後再打宋軍本陣就容易多了。

李不棄退得迅速,因為遼人騎兵從兩翼沒有撒三角釘的地方繞過來,正在向車隊發起攻擊。他把官帽交給一旁的隨從,接過頭盔戴上。高遵裕緊張地說話都不利索了:“哥哥,你,你要,親,親自上陣?”

李不棄呵呵一笑說:“現在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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