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官家!大喜,大喜啊!”張永和臉都笑成菊花了,弓著身子一路小碎步跑到趙禎的書案前,把幾本札子遞上。
滿面愁容的趙禎接過札子問:“有什麼喜事啊?”
張永和說:“恭喜官家。這是廣南李運使、石全斌和亓斌的札子,都說已經開啟交趾升龍府,雖被那李德政逃了,卻繳獲交趾府庫財貨無算,現在已全師而還。李運使請官家從宮中和戶部派專人前往廣州清點這些財貨呢。”
“哦?真的打下升龍府了?只用兩萬人?”趙禎忙開啟札子觀看,待看到李不棄寫到從升龍府繳獲的財貨開始裝船起運了,數月來他心裡一塊懸在半空的石頭才落了地。
要知道,李不棄提出以兩萬陸軍進攻交趾的計劃可是除了狄青、郭逵幾個武將沒有幾個人看好的。皇帝雖然因為李不棄立了軍令狀勉強同意但是心裡其實一直惴惴不安。現在好了,李不棄真的開啟升龍府,而且搶了交趾一把,看來李不棄果然是靠譜的。
張永和的嘴都笑歪了:“官家,李運使說這次從升龍府起出來的財貨至少價值一千三百萬貫呢。”
“什麼?一千三百萬貫?”趙禎幾乎驚叫起來。
張永和笑容更盛:“這只是李運使的估計。李運使什麼珍玩沒有見過?因此便是絕世珍奇他也不稀奇,估價總是低些。亓斌和石全斌兩人估價卻要超過兩千萬貫。”
“兩,兩千萬貫?”趙禎舌頭都不太利索了。他幾乎是從龍案後面跳起來大聲說:“速速派人前往廣州。令他們星夜兼程,不可延誤!”
張永和幾乎是狂奔著就去傳旨了,趙禎卻不能平靜自己的心情,不由得在殿內踱起步來。
兩千萬貫啊!就算立刻還了發行國債的一千多萬貫,那還剩幾百萬貫呢。這下廣南戰事相當於沒有花錢,而且從廣南方面的奏報看,李不棄還在廣南弄出了許多良田,這麼看來,這次戰爭竟然還有賺頭。
大宋上一次因為打仗賺了錢的時候似乎是滅南唐吧?那時候南唐的積存填充了大宋的府庫,支撐了太宗三次北伐,就算三次北伐都敗了,也沒有讓大宋傷筋動骨呢。
想到這裡,他不禁徹底把李不棄當做了自己的福將,對李不棄又信任了幾分。遼國派使臣以水師南下之事要挾大宋的擔心便減弱了幾分,因為李不棄一直說遼國的水師就是紙老虎,只要朝廷放手讓陶林去幹,那麼遼國水師就完全不足慮。
本來一直不能下決心的趙禎這次終於下了決心——反正水師再厲害,也就是在海上逞威,上了岸仍然敵不過大宋禁軍,陶林要求在遼國開闢一塊地方供海盜與遼東女直、高麗貿易之事就準了。
皇帝的密旨還沒到達,在沙門島的海灣裡面已經是百船競發。
遼國的水師又養了一年,耗費巨大,自然不可能白白養下去,遼國貴族們急等著投入到水師的錢變現呢。同樣陶林這邊從夏末到冬季就要把船隻和人員召集起來進行訓練,沒法去貿易,而且因為要讓遼人覺得自己的水師很厲害,也不能明目張膽到遼國去劫掠,光有花銷沒有進項,也是耗費巨大,陶林也耗不起了。
再一個,陶林也是在李不棄身邊混過的人,深知皇帝和大臣們的小心靈是如何脆弱。雖然在遼軍登陸河北的時候再攻擊遼國艦隊是對遼國打擊最大的機會,但是這個年代的通訊延誤是不可避免的,若是遼國水師兵臨河北,皇帝和大臣們能嚇死,還不知會出什麼昏招。所以,為了避免出現任何意外,陶林只能在預計遼國船隊準備出航,但還在港口時就搶先下手。
船隊從沙門島出來,就側風航行,從西北越過遼東半島直入渤海灣,先沿半島西側向北航行一百公里然後轉向西南,沿著渤海西岸向南航行。
這一路上也遇到了十幾艘遼國巡邏船隻。遼國水軍在遇到陶林的前鋒時,還以為這些宋船會象以前一樣稍一接觸立即遁走,所以如往常一樣立刻猛撲過來。當他們發現宋人船隻這次不但沒有規避,反而調轉船頭迎面衝來時才感到今日宋人不同尋常。
陶林船隊的前鋒全是專門建造的戰船,不但帆槳並用,而且加裝了三角帆,操縱更加靈活,吃風更多,速度更快。當這些船靠近遼國船隻時,遠用弩炮和弩箭射擊,離得近了,就發射一種聲如巨雷的武器。這東西打出的鐵豆子根本就不是盾牌能防住的,只要三四響,艙面上的遼人就死傷殆盡了,只有高麗人繼承唐朝樓船形制演化出的有堅固船篷的戰船對這種武器有一定防護能力,但是這種船型在火油彈的攻擊下卻比較脆弱。
遼國巡邏船不但沒有擋住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