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不能提!誰要是敢在背地裡枉自議論,傳到了陛下耳朵裡,他就割了誰的舌頭!”
“慕容衝……鳳皇……我的鳳皇……”我淚流不止,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什麼都看不清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鳳皇他不是會當皇帝的嗎?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我的到來而改變他的命運害了他的一生嗎?不,我不要這樣!鳳皇,我情願離開你,再也不見你,我情願在來世,用餘下的所有生命繼續愛著你,獨自想念你。雖然我再也看不到你的笑,再也無法依偎在你的懷抱,但至少,在回憶裡,我還能夠仔細地觸控你……
血玉,我想到那塊血玉,是它把我帶來的,能不能把我也帶回去?我摸索著脖子著的紅繩,掏出血玉,卻大驚失色,那原本通透碧翠、毫無血色的玉,竟然變紅了!它真正變成了血玉!
“金嬋,開門。”我要證明不是我眼花,金嬋伸手將門開啟,我走到院子裡,將玉放在夕陽下,高高揚起,我能夠清楚地看到它身上的每道紋理和指痕。玉,真的變了。它生出了一道裂痕,我彷彿看到鮮紅的血沿著那道裂痕一絲一絲得緩緩滲進去,直到最後融合為一體。
苻堅摔壞了我,我摔壞了玉,玉染了我的血,再次成為血玉。只是,這血色並不若最初那般濃稠,它仍不是跟原來一模一樣的那個它。我要怎樣才能回去?我要怎樣才可以離開他?我竟然笑了,我竟然會這般費盡心思,只為了想要離開他?
“段姑娘,你這是哭還是笑啊?”金嬋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沒事,沒事。”我木訥地搖搖頭,低低地說著:“我只是,只是想出來坐一坐。”
“外面太冷了,會著涼的。”金嬋關心道:“還是回去吧,萬一受風,說不定以後你會落下頭痛的毛病呢。”邊說著她邊望著天,又裹緊了一下自己的領子:“看樣子這幾天有大雪要下,冷成這樣。”
“金嬋——金嬋——”門口傳來尖細的太監聲音,金嬋忙過去,口裡還答應著:“來啦!”只見那巨大的紅漆木門開啟了一道縫,透過並不寬敞的門縫,金嬋接過一個食盒,衝來人躬身道:“多謝公公。”
“不必啦,咱家告辭。”外面的聲音淡淡說了句,金嬋又喊了聲:“公公慢走。”那道厚重的大門便又被守在門口的侍衛關上了。
金嬋拎著食盒又過來扶著我,小心地跟我說:“段姑娘,我們回屋吃飯吧,外面待著太冷了。”我沒有拒絕,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傍晚,我粒米未進,確實很餓了。於是我緊緊握了握血玉,又把它掛回到脖子上,木木地跟著金嬋回到屋子裡。
金嬋說母雞湯對我的傷勢有好處,我便吃了兩碗母雞湯麵,吃完之後身子暖和了,也有些力氣,不復像剛才,就仿似綿花般柔軟無力。
吃完飯,我擱下筷子便又神情默然地緩緩走出屋去,站在院子當中,金嬋急忙從屋裡跑出來,剛要張口,我便說道:“我只是想在院子裡透透氣,你不用擔心。”
“哎!”金嬋跺了跺腳,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回屋拿了條大毛氅給我裹在身上,道:“披著吧,暖和些,這毛氅還是我進宮時孃親給我做的呢。”
“謝謝你。”我輕輕緊緊了領口,幽幽說道。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搖搖頭說:“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想些事情,想夠了,我就回屋去。”
金嬋沒有辦法,便搬了個馬紮放在門口坐著,遠遠觀望著我,我無奈,也只任由她去。這院子很大、很荒涼,一目瞭然,什麼都沒有,甚至連棵枯黃的斑駁老樹都見不著。寒冬裡凜冽的北風呼嘯而來,更顯的蕭條、孤寂和淒涼,即便是好好的心情也會隨之傷感的吧,更何況……
我的眼淚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鳳皇,鳳皇,我在想你,你知道嗎?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你?我還應不應該再見你?也許害了你的人就是我,我是多餘的人你知道嗎?可我多想再見你一面,我想再一次觸控你的臉,我想再一次聽你叫我的名字,我想再一次讓你拉著我的手,就那麼靜靜地,拉著我的手,我都會覺得,那就是傳說中的天荒地老……我就這麼淚如雨下的抬頭看天,天空漆黑一片,像一口巨大的黑鍋,沉沉的,壓的人透不過氣來。是誰說過,當你想流淚的時候,就抬起頭來看著天,那樣,眼淚就不會流下來了。可為什麼,我臉上的淚仍然流若泉湧,一直不曾乾涸,甚至滴在地上凍結成冰。我突然想起,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果然最是無情!他看盡世間一切悲歡離合、滄桑鉅變,卻永遠都是視若無睹或冷眼以對,所以千萬年來,他一直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