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後兩句,裡面可是大有文章。”
最後兩句?萬凰之王,可統三國?可統三國……在心底反覆默唸了幾遍,李仲業驀地一驚。“爹,難道說青曼可以統一三國?”
李筠霖搖了搖頭。“並不一定。依我看,或許是誰得到她,誰便可以一統三國。
仔細想想,在青曼離開後不久,皇上便突然要微服出巡,到民間體察民情。說是微服出遊,但皇上離京的時間總共不過一個月多幾天。而且,回來的時候竟帶著青曼。無論是哪一點,都太過不同尋常了。
大膽一點說,皇上根本是以體察民情為幌子,實際上是為了抓青曼回來。因為她不願意回來,所以,皇上便用綺香和李家作為要挾,逼她不得不跟他回來,助他完成大業。不,確切的說,是實現他的野心。”
這麼一解釋,李筠霖只覺得之前縈繞在他心中的迷霧通通都散去了,一片明朗。
李仲業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會不會太荒謬了?就因為一首詩?”單憑一首不明來歷的詩便決定一個人的命運,更決定三國的命運?這太不可理喻了。
李筠霖挑了挑眉,“荒謬?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無法用三言兩語說通。”
平日,對於那些捕風捉影的言談他確實不會相信。但是,這首詩牽扯的事他絕對相信。
因為,皇上素來講求朝堂勢力的均衡,卻在恢復青曼後位的時候同時冊封綺香為婉嬪,這樣的旨意實在不符合皇上的性情。皇上何以讓李家承受這麼大的恩澤?唯一的解釋,便是別有隱情。
而且,不說別的,就單憑皇上大費周章的將青曼帶回來,這件事本身就很讓人匪夷所思。這樣一假設,全都說通了。
李仲業蹙眉看向李筠霖,“那爹有什麼打算?”
站起身,李筠霖繞過書桌,在書房內來回地踱著步子。須臾,他停了下來,微微眯起了眸子。“打算……仲業,你覺得當今皇上是個怎樣的人?”
想了想,李仲業說:“心思深沉,城府極深,但勤於政事,親賢臣而遠小人,還算是個好皇帝。”
“不錯。那你覺得西越和北漠國力如何?”
“雖然從未去過西越和北漠,但是,從別人的閒談中大概知道國力不如東陽。”
李筠霖點了點頭,“因為地理條件的限制,西越和北漠的國力確實不及東陽。但是,這並不代表西越和北漠的兵力就比東陽薄弱。
西越暫時還不瞭解具體情況,但我聽說北漠因為有大草原,馬匹充足,所以,有橫掃千里的鐵騎軍。不管威力到底如何,能有這樣的傳言,實力不容小覷。
皇上既然有侵吞天下的野心,那麼,這表示別人也會有。而且,在西越和北漠的國君看來,東陽很富足。若是能將東陽據為己有,或者佔據一半,那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益處。
既是如此,西越和北漠必定不曾鬆懈練兵。東陽一旦宣戰,在利益的驅動下,西越和北漠必定會奮起抵抗,還極有可能連成一氣,將東陽一分為二。”
“確實極有可能。那爹的意思是……”
“仲業,你如何看待青曼?如何看待天下百姓?又如何看待忠臣與奸臣?”
“雖然青曼並不是爹的親生女兒,但在我心裡,我一直將她當作親妹妹來看待。至於天下百姓,百姓從來都是無辜的群體。至於忠與奸,請爹恕我直言,我並不認為事事忠於皇上便是忠。”
深深地看了李仲業一眼,李筠霖溫和一笑。“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從前,我從來不曾將青曼放在心上,現在,我只覺得虧欠她們母女太多。
不管世人會如何看待青曼,是將她當作九天鳳凰,抑或是將她當作禍國妖女,在我心中,她都是我李筠霖的女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為悠然保護她,還要保護她腹中的孩子。
至於皇上,皇上是個有野心的人,也如你所說的,是個城府極深的人。這樣的人,即使將來統一了天下,勤於政治,也並非百姓之福。只怕,到時會掀起一股打壓西越和北漠官員的血腥之路。
再來說說李家,你爹我自打入朝為官,對江山社稷雖然算不得有多顯赫的功勞,但是,李家至少是忠於朝廷的。可是,為了讓青曼回來,皇上竟然用李家作為要挾,皇上如此對待李家,當真叫人心寒。
將來,如果天下動(和諧)亂,李家,首要責任是保護青曼周全,不讓她受到傷害。再來,便是天下百姓的福祉。”
聽李筠霖這麼說,李仲業心底的凝重散去了不少。“爹,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