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說的都是真的?”養心殿內,聽完馮保的稟報,南宮宣眉宇微蹙,目光中透著銳利之色。
身形站得筆直,微垂著頭,馮保恭敬地回道:“回皇上的話,確實是真的。當時,奴才就在一旁,聽得非常清楚。娘娘她親口說的,她不是丞相的女兒。
她還讓李家少爺放心,說她孃親的事她並不怪丞相。她還說,丞相能讓她在相府長大她已經很感激不盡了。”
原來,她真的不是李筠霖的女兒,她並沒有說謊騙他。只是,她到底是誰的女兒?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她說她的生父已經不在了,那她可有找過她的祖父和祖母?他們,是普通百姓,還是有著特殊複雜的背景?
眸光微沉,南宮宣沉聲問:“關於她的父母,她的家族,她可有說過什麼?”
“回皇上,娘娘當時並未提及她的家人。而且,依奴才看,娘娘對自己的家人未必有所瞭解,因為,奴才從未見娘娘在任何人面前提及過她家人的事。”
想了想,南宮宣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雖然,暗衛是在她離開一段時間之後才找到她的,但是,根據魅影他們一直以來的情報,她應該是在一路北上,中途並沒有繞道去找什麼人。
而且,以她待人處事的態度來看,她也不像是那種會主動去找那些曾經將她的孃親無情地趕出家門之人的人。
思及此,南宮宣又問:“她在相府待的時間不算短,在那期間,她可做過什麼特別的事?”
“也沒什麼特別的,娘娘除了和丞相以及李家三少爺聊了聊天之外,再來,便是一起吃了頓飯。至於聊天的內容,奴才也聽得仔細,除了簡單的寒暄,聊得最多的便是娘娘已經過世的孃親。”
“他們真的一步都不曾離開過你的視線?你確定他們的每一句對話你都不曾遺漏?
有沒有可能,他們趁著你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傳遞過紙條或者悄悄地說過什麼?又或者,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小細節,你認為不重要便沒有放在心上?好好想想,千萬馬虎不得。”
“這……”凝眉仔細地想了想,憶起到達書房後李青曼曾問李筠霖要過畫,而在找畫的那段時間內,李青曼和李筠霖確實離開過自己的視線,猶豫了一下,馮保道:“回皇上,若真要細究起來,奴才確實有遺漏之處。
在到達李丞相的書房後,李丞相曾讓李少爺到廚房拿點心。而娘娘,以不想被人聽到關於她孃親的事為由讓奴才候在了書房外。
進房後,娘娘便問丞相有沒有她孃的畫像,二人曾一起找過畫像。這期間,奴才沒有聽見他們說過什麼,也不確定他們私底下有沒有傳遞過訊息。”
南宮宣皺了皺眉,“有多久?”
“也就一會兒,找到畫像他們便回到奴才的視線之內。”
抿了抿唇,須臾,南宮宣又問:“還有呢,她去第一樓做什麼了?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馮保有些遲疑,不知道要不要把李青曼對他說的話如實說出來。
瞅著馮保的樣子,南宮宣有些不悅。“怎麼了?照實說!”
低垂著的頭往下沉了幾分,“皇上,娘娘說宮裡太悶了,她不想太早回宮。”
宮裡太悶?“那她在第一樓可曾見過什麼可疑的人?都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
“除了小二和店掌櫃的,娘娘並沒有見過任何人。娘娘吃了些糕點,又練了會兒字,再來便是發呆,等用過晚膳便回來了。”
發呆?“沒什麼特別的?”
馮保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
“那她現在人呢?”
“已經睡下了。”
這麼早就睡了?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南宮宣從旁邊拿過一本奏摺攤開,垂眼道:“好了,你回去吧。”
“是,奴才告退。”
待馮保剛一轉身,敬事房的人便來了。“皇上,時候不早了,不知皇上今兒個要到哪位娘娘的宮裡就寢?”
就寢?右手揉了揉眉心,南宮宣的聲音裡隱隱透著一絲疲累,“朕今日累了,就在養心殿歇下了,你出去的時候記得讓小喜子進來服侍朕就寢。”
抬眼瞅了瞅南宮宣,敬事房的太監躬身道:“是,奴才告退。”
將南宮宣與敬事房太監的對話聽得真切,馮保靜靜地離開了養心殿。回去的路上,思緒清明,亮堂如明鏡。
皇上對皇后……皇上到底忌憚皇后娘娘什麼?為何要時時注意她的一舉一動?難道,皇上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