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一沉,俊臉霎時黯淡了下來,就像剛才還是驕陽當空的天氣,瞬間烏雲遍佈,似有暴雨將至。
動作遲緩地收回手,視線膠著在那張冷冰冰的臉上,南宮宣淡淡地出聲:“你想怎麼處置她?”
意思很明顯,你想怎麼處置,都隨你一句話。
毫無感**彩的一句話,卻是讓容妃身形一抖,面色比剛才又慘白了兩分。
有些膽顫的眸光急急地在李青曼的臉上游移著,容妃緊張地等著李青曼的宣判,心底慌亂極了。
“你的意思,可是隨我處置?”李青曼神色未變,聲音低低地問。
薄唇微啟,南宮宣面色無波地擲出三個字:“是,隨你。”
“那好。”清清涼涼的聲音,煞是悅耳好聽,卻是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隨後出來的陳太醫一行人,將南宮宣與李青曼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直感覺脊背發涼,心裡發怵。
玲瓏擔憂地看了看自己攙扶著的容妃,眼神慌亂,面露擔憂。
而坤寧宮的宮人,則是大多沒什麼反應,只是本本分分地退了出去。
雙眸注視著李青曼,蕭柔皺了皺眉,心裡對李青曼這個狂妄的兒媳是有些反感的,然,因為顧及她身上的預言,卻不能拿她怎麼樣。關鍵是,她才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南宮宣便已抬手阻止了她。
“母后,這是朕和皇后之間的事,朕不希望母后插手。”
“……”唇瓣動了動,蕭柔本想說些什麼,卻終是什麼也沒說,表情僵硬地走到一旁坐了下來,神色陰鬱。
“你想怎麼做,是你自己動手,還是由我代勞?”
聽著那毫無起伏的聲音,李青曼心裡一陣冷笑。南宮宣,他到底想做什麼?她是真的看不懂了。
容妃……或許她只是他眾多女人當中的一個,他一點也不愛她,可容妃好歹服侍了他幾年,難道,他當真對她沒有一丁點兒的感情?
人們常說,對於用久的東西,總會產生感情,即便破損了,要丟棄,心中也會有不捨。
可在她看來,他倒是大方得很,說捨棄便可以捨棄,連一點的不捨與心傷都沒有。
他,果然是沒有心的嗎?還是說,因為她可以助他一統天下,他便可以任憑她一句話,隨便決定一個人的生與死?
呵!在遇上他之前,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能讓一國君王為了她的一句話而奪人性命。
由他代勞?難不成他還真打算自己動手?
若是在平時,她絕對要試他一試,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心,是不是真的下得去手。
可在今日,她沒那個功夫,情況也不允許。
所有的念頭只是在一瞬間便從腦海中閃過,抬起頭,看著容妃,李青曼冷冷地說:“我自己來,孩子的仇,我要自己報。”
話語很簡單,聲音很冷,讓很多人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那些害怕的人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個皇后果然可怕,惹不得。
若說皇上是冷麵閻王,她絕對稱得上絕情修羅,一記冰冷的眼神,便足以讓人自動退避三舍,為她讓開一條寬敞大道。
她若狠起來,絕對不比冷麵閻王遜色,甚至,更讓人覺得膽寒。因為,冷麵閻王視她為至寶,會在背後推波助瀾。
捨去李仲業的攙扶,李青曼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一步一步,緩步向著早已被震得有些呆滯的容妃走了過去。
因為才剛剛小產,她走得很慢,但似乎因為有憤怒和仇恨的支援,她走得很穩。
每一步,她都踩得那麼的結實,似乎除了要找容妃報仇之外,她的意識,全都集中到了一雙腿上,不允許自己腿軟倒下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人,玲瓏攙扶著容妃的手有些發抖。“娘娘……”
容妃猛地回神,慌亂中,視線飄向南宮宣所在的位置,卻見他神色漠然,好似她死與不死都與他沒有一點關係。直到這一刻,容妃的心徹底冷了,也清醒了。
“皇上,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臣妾肚子裡的孩子?那可是你的親骨肉。”容妃叫得有些撕心裂肺,甚至所有人都聽得出她聲音裡的絕望。
李青曼緩步前行的動作一頓,眼神冰冷地看著離她不遠的人。
孩子?容妃有了南宮宣的孩子?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容妃為了活命而胡口亂謅的謊言?
若是真的,除了對南宮宣無語外,她手中這把匕首還真得紮下去,還得往容妃的腹部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