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沉默了一會,答道:“好吧,我一會就跟你們過去。”
江柳聽得這句話,點點頭,卻仍舊沒有停止哭泣。
寒玉不答應,她會難過。寒玉答應了,她也難過,這是預料中的事情。
寒玉轉身進了自己小小的內閣,再出來時,手裡捧了一個箱子。
江柳還在低聲的哭。兩個丫鬟在安慰她。
寒玉將箱子放在桌上,猶豫半晌,終於說道:“你知道……你哥哥的事情了吧?”
江柳聽到這裡停了一下,愈發嚶嚶地哭起來。
想來是知道了,只是正好趕上了她生產,所以沒有回去奔喪而已。
寒玉被她悲慼的哭聲弄得難過起來,眼淚卻留在眼眶裡。如何也出不來。
許久,她調整了一下情緒,將箱子放在江柳身前的桌子上,緩緩道:“我……並不奢望你不恨我……不過,這幾天正是你虛弱的日子,還是……”
她其實想勸她不要難過傷了身子。不過說到這裡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她做事從來光明磊落,只有這一件事,讓她這些天來,對許多人都愧疚不已,甚至連說話都感覺到不自在。
她住了口。將箱子開啟,說道:“這些東西是江家的,聽說令尊令堂也要搬離杭州。杭州的宅子就算空下來了……這裡面有杭州府邸的房契和一些銀子……我不敢交給二老,怕他們睹物思人……現在將它交給你,你自己收著,或者找個機會給二老……”
話沒有說完,就見江柳將箱子裡的那個扳指拿出來打量。
她不再說話,等著她開口。
江柳又看了看箱子裡的其他東西,笑了笑,有點淒涼。
“這扳指是哥哥給你的?這裡面的東西都是哥哥放進去的?”
她沉默了一會,勉強答道:“算是……”
江柳搖了搖頭,將扳指放回去。
“這些東西是你的。我們江家有規矩,凡是放在這個小箱子裡的東西,就是扳指的主人的,沒有別人有權利挪用。”
“這個小箱子”指的顯然就是指只能用扳指開啟的小箱子。
“可是……”
江柳將箱子合起來,說道:“既然這是哥哥的遺志,我自然不會違背的……”
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江柳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鄭姑娘,我們走吧。”
寒玉不甘心的愣了半晌,最後只得將箱子收起來,跟著她出了門。
江府的門大開著,她們前腳進門,後腳就聽得噼噼啪啪的鞭炮聲,顯然這是博文安排的。
江柳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顫抖,抖得越來越厲害。
她在後面輕輕嘆了口氣。
接著就見博文從院落裡迎出來,似乎神色不善的看了一眼江柳,這才朝寒玉笑著走過來。
江柳被他的表現弄得越發難過,在一邊兀自哽咽。
“你的房間在那邊,我帶你過去……”他說。
寒玉站在原地,並沒有跟著他走的意思,問道:“我先去給伯父伯母見個禮吧……”
“不用了,他們在後院呢。”博文的臉色尷尬起來,給江柳使了個眼色。
江柳連忙擦了眼淚,強笑著說道:“是啊,不用了,爹孃歇得早,恐怕已經睡了。”
顯然,因為讓她過來的事情,博文已經跟父母翻臉了。
寒玉低了低頭,說道:“博文,我過來是想告訴你……我明天就要走了。”
“什麼?”
博文一驚。不解的目光看向她,又將懷疑的目光看向江柳,顯然是以為江柳說了什麼。
江柳苦笑一下,扭過頭又是淚流滿面。顯然這樣的委屈已經瘦了好幾回。
曾經豔冠江南的才女,陷入愛情之後,也是一副身不由己的模樣,因為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並不能單純的滿足誰的想法,所以不可能是一副隨心所欲的樣子,或許她以前……太自私了。
她現在明白,可惜已經晚了。
“為什麼,寒玉?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了……玉兒,我現在已經是大人了。我可以做主。”他激動地說道。
她抬頭衝他微笑,“這跟別人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想法。”
“為什麼?”博文仍舊急切,“你一個人……要去哪裡?難道,難道……你要跟那個人走嗎?”
那個人?
“寒玉。不要傻,那個人雖然才貌出眾,來無影去無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