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所有的表情,這其中就包括單純美好的笑容,可是今天,她這笑容卻很難看,竟連他都看不下去。
“經理,這個檔案要簽字。”鬱蔥蔥低著頭,並沒有看他。
若是以前,會是什麼情形呢?
她會說:“經理?在忙啊。有個檔案要你簽字。唉?這是速溶咖啡啊,你不是不喝的麼?我給你煮一點去吧。沒關係沒關係,你別客氣,我是你秘書,這是我應該做的。”
程遠看著眼前這個小丫頭,沒有侷促,沒有不安,甚至沒有緊張,也沒有表現的過分誇張或安靜,只是簡簡單單,就如同……她真的對他沒感覺了一樣。
程遠拿過一支馬克杯,“蔥蔥,能不能幫我到杯咖啡?”
鬱蔥蔥接過杯子,點點頭,“好。”
然後,程遠簽字,鬱蔥蔥拿回檔案,帶著杯子,離開辦公室。關門之前沒有任何停留,或者說一句“經理注意休息”便離開了。
程遠心中漸漸有不好的預感。
送回咖啡杯的時候,鬱蔥蔥說:“經理,我今天下午能請假麼?”
“什麼假?”程遠脫口而出,並沒有思考這樣問是不是合適。
“事假。”鬱蔥蔥也毫不猶豫的說出,沒有半點緊張和不自然。
這反倒不像了鬱蔥蔥。
程遠一直是個體貼的上司,這一次,他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鬱蔥蔥整理包包的時候在想,這會不會是她最後供職的一天。她走到李助理的小辦公間,敲了敲門,李助理並沒有抬頭,只是說了句請進。
“李助理。”鬱蔥蔥說。
“嗯,什麼事?”李助理仍是低頭辦公,沒有看她。
“我來公司快兩個月了,這兩月來一直犯錯誤,學東西又慢,多虧有你照顧我才……”
李助理停下手上的工作打斷鬱蔥蔥,“小姑娘,你想說什麼?”
“我……”鬱蔥蔥絞著手指,死死咬著下唇,“我會永遠記住李助理的!”
李助理,“……我還沒死呢。”
然後,她又跑到一眾程式設計師辦公區域,先是一鞠躬,把大夥鞠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其中一哥們兒摸摸鬱蔥蔥頭,“孩子,發燒了?吃藥了麼?”
鬱蔥蔥有好些話要說,可到了這個地步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她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一跺腳……又是一鞠躬。
眾:= =這孩子不是沒吃藥,是吃錯了。
鬱蔥蔥在心裡默默的說:“謝謝你們所有人曾對我的幫助,我會永遠記住你們!”說完之後便跑了出去。
眾:面面相覷,這是咋了?
鬱蔥蔥沒有跑回家,而是跑到江夏單位去了,她哭著給江夏打電話,“夏夏,你能見見我麼?我怕你以後都見不到我了……”
鬱蔥蔥有一個好處,從來不說大話,從來不誇張,從來不撒謊。於是當江夏聽到鬱蔥蔥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就以為……
“鬱蔥蔥!我告訴你,不就是一個男人麼,你要是敢做出什麼傻事,我下輩子也不會饒了你!你給我老老實實的等著,不見到我不許動一步!”掛了電話撒丫子就跑,根本顧不上還是在會議室。江夏的老闆,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帶著一個金絲邊眼睛,看著她不顧一切跑出去,那鏡片於是反射出一道精光,略顯薄的唇邊不著痕跡的揚起一個弧度。
江夏跑到樓下的時候便見到淚人一般的鬱蔥蔥,將一個大大的單肩包抱在懷裡,好像受了天大委屈。
她喘著氣問,“你咋回事?還要去自殺?”
鬱蔥蔥扔下懷裡的包,一下子撲到江夏懷裡,“夏夏,今天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江夏早就習慣了鬱蔥蔥的無厘頭,通常她說什麼事情都是沒有原因沒有結果,只有感受。“您老人家能不能交代一下事件的起因經過以及結果,讓我等資質蠢鈍的小人物也理解一下你的感受?”
鬱蔥蔥於是便抽抽噎噎的將她親眼所言、新聞報道和辭職的決心交代了一遍。江夏稍微沉吟,輕搖了搖頭,給人事發了條請假簡訊便將鬱蔥蔥帶回她家裡去了。
倆人分別佔據沙發兩端,江夏很鄭重的對鬱蔥蔥說:“我先表明一下態度,我贊成。”
鬱蔥蔥說:“我就知道……”
江夏白了她一眼,“但有個事兒我必須交代清楚,你要是決心斷了就別後悔,也別出爾反爾。這世上的事都是說不準的,以後萬一有什麼岔子,你別動要決定就行。反正我是覺得,決心這個東西別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