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龍溪鎮,店小夥匆匆忙忙幫我把張寧安頓在一家小客棧。
天『色』已經黑了,店小夥向我告辭說:“這個尋醫問『藥』的事兒恐怕我就幫不上忙了,我看張寧的臉『色』,恐怕得的是你們天師的特權病,我知道讓你把張寧送鎮子的小診所你也不會去,天師界的事兒我不懂,那我明天一早就回雪村了,就不給你和張寧添『亂』了。”
我想這個店小夥心眼兒不壞,也夠機靈的,這個“天師特權病”一詞生造得還挺確切的,張寧的這個陰寒屍氣,一般醫院還真治不了。我不禁笑了,說:“多謝你了。這麼晚了,你今晚也住下吧,明天一早再回雪村更安全些。”
店小夥突然臉紅了,靦腆地說:“我媳『婦』兒就在這個鎮子上,她在她姐那裡。我今晚過去看看。”
“哦!好的好的!”我說。
店小夥輕鬆愉快地說:“剛才我聽房東說,明天這裡要搞龍雪鎮八年一次的祭祀大典,聽說請了大法師,你可以去看看。”
我一下子來了興趣,忙問:“什麼大法師?你明天也一起去看看?”
店小夥說:“我就不去了,明天一早就趕回去雪村裡。廠長給我透『露』了,明天廠裡要選新的經理,他說了要推薦我。”
“好啊,祝你成功。”
店小夥興沖沖地向鎮子深處走去。
路上聽店小夥說,這個鎮子有兩水五場七百七十七條衚衕。
兩條水系,一條是繞鎮外城牆的護鎮圳,另一條就是我在山上看誤以為是玉帶的s形狀的八卦陰陽魚分界圳。
五個道場分別在鎮東、鎮西、鎮南、鎮北、鎮中五個方位。而七百七十七條衚衕長街短巷鱗次櫛比,凸凹縱橫犬牙交錯,再加上石橋掩映青橋瓦黛的錯落樓閣,整個龍溪鎮就是一座竹林遍佈的八卦『迷』宮。
一路上店小夥都沒少叮囑我,不要貿然進入,否則『迷』失其中,據說個把月沒走出來的外鄉人也時有發生。
我心心念念為張寧醫治的事,到現在也沒有眉目,張寧的病情,命是保住了,但是我並不熟悉天師界的天醫,完全沒有頭緒到哪裡找天醫醫治,根本也沒有心思探究這個龍溪鎮的真面目。
明天是龍溪鎮八年一次的祭祀大典,這倒是一個大好的訊息。
祭祀少不了匯聚各方天師聚集祭祀神靈,到時候倒是可以尋到一位天醫也未可知。
打定主意,第二天天不亮我就早早來到祭壇。
祭壇四周已經用柵欄隔好了各方人士的位置,我作為散客,只能站在距離祭壇遠遠的道友看臺上。
遠遠的我向祭壇看去,想分辨一下有沒有我耳熟的天師,太遠了,天還黑,根本看不清祭壇上有什麼。
我身邊擠擠攘攘的都是各『色』散客,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嫋嫋娜娜地漫步過來。
天真冷,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甚至牙齒都“咯咯”打顫起來,在雪山我也沒有凍成這樣啊,怎麼回事兒?我暗暗施展祛陰術,竟發現並沒有什麼陰氣在周圍。也難怪,這裡是天師匯聚的祭祀之地,妖魔鬼怪要是這會兒到這裡作惡,就如同是造假幣的到銀行存錢,明擺著就是要自找麻煩的。
大概這些天我太累了,加上心焦張寧的病情,太疲勞了吧。
人太疲勞就容易抵抗力下降,自然抗寒能力也會下降。我雖然是天師,但我首先是一個有普通肉身的人嘛。
我使勁裹了裹外衣,把領子也豎了起來。
天『色』有些矇矇亮了,這時我看到那個年輕的女人明眸皓齒,一頭栗子『色』的長髮猶如緞面一般閃著光,在昏暗的黎明格外明豔照人。
周圍的人在她的靚麗下,都顯得灰突突的,好像都成了襯托她的背景。
我忍不住打量著她。外地人?本地人?我無從判斷,只看出她似乎並沒有同伴。
她轉過臉來,看到我在看她,嫣然一笑,大大方方一點兒也不惱怒也不羞澀,我不自覺地挺直身板微笑著向她點點頭。
她穿著黑『色』的長裙,外面一件裁剪經典的慄『色』的大衣,和她的頭髮顏『色』很搭配,當她轉過眼珠子愉快地看向我的時候,我忽然心裡升起一股要撫『摸』她的慄『色』頭髮的衝動,就如同看到一隻溫順而又靈巧的小獸的感覺。
最特別的是,她雙手套在一個黑『色』皮『毛』的暖手套裡,那暖手套……不對!我猛然發現,我一直以為她雙手套在的暖手套,並不是女孩子們常常習慣抱在懷裡的暖手套,而是一隻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