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味在屋裡散開。
這佛珠是開過光的,能保佑佩戴之人吉祥福瑞。
眾人拿了佛珠便順手帶上去,老夫人盯著穆清瑩看了片刻,從懷裡又拿出一塊玉佩,“這玉佩你收著,今晚回去,放在枕頭底下,別拿走了。”
穆清瑩接過一看,臉微微泛紅,“這是……”
“這是我在送子觀音那裡求來的,你可要珍惜了。”老夫人道。
穆清瑩羞澀看了福敏修一眼,低聲答應著。
何秀君在一旁看著,淡淡一笑,“大嫂可是要早些生個大胖兒子,老夫人每天都想著要抱孫子了。”
老夫人笑眯了眼,“明日讓小廚房燉些補品吃。”
在一旁佈菜的劉姨娘聽了,臉色有些不忿,怎麼福敏修是老夫人的孫子,她的敏勳就不是了嗎?真是厚此薄彼,嫡庶之間的差別就是這樣明顯。
何秀君看了劉姨娘一眼,嘴角含著一抹嘲諷的笑意,她從來沒有看得起劉姨娘,見她眼底的不忿嫉妒表現的那麼明顯,還怕沒給福夫人看見似的,這是愚蠢。
李姨娘最近都是鬱鬱寡歡,本來就怯懦的性子,如今更加不常說話,如今不去注意,還當她不存在了。
雙至目光落在福敏昇身上,自從上次連老夫人也說服不了爹讓他去參加大考之後,他就變得沉默寡言,眉眼間多了一層鬱郁之色,她在南庵的時候,就想著回來一定要好好開導他的。
老夫人今天精神似乎很好,賞了劉姨娘和李姨娘兩個菜,還和福夫人他們說了好久的話,都過了初鼓了,還不覺得睏乏,若不是福老爺提醒她該休息了,她還想繼續說下去。
離開老夫人的院子之後,穆清瑩走到雙至身邊,低聲道,“明日到我屋裡找我,我有事和你說。”
“什麼事兒?”雙至狐疑看著穆清瑩,見她臉色有些沉重,便低聲問道。
“現在不好說,記得過來找我,時候不早了,要門禁了,緊些回屋吧。”穆清瑩說話,便踩著碎步追上走在前頭的福敏修,和他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雙至抱著輕軟如夢的蠶絲被睡到自然醒,本來還打算繼續賴床,猛地想起還要去找穆清瑩,只好起身,梳洗吃過早飯之後便往大房走去。
到了大房,雙至還未等小丫鬟去給穆清瑩通報一聲,便見到劉妙如臉色蒼白的從屋裡跑了出來,還差點撞到雙至。
“慌慌張張的,作甚呢?”雙至扶住差點摔到地上的劉妙如,淡聲問道。
劉妙如急忙縮回手,臉色慘白如死,“姑娘……”
“怎麼了?”雙至問道。
劉妙如搖了搖頭,“沒,沒事,姑娘,奴婢先下去做事了。”
雙至皺著眉頭看著她的背影,苦笑一聲,這劉妙如當初花了那麼多的心機想要爬上大哥的床,如今名聲沒有了,就連大哥也對她置之不理,連個小妾的身份都沒給她,她應該要後悔的,如果不是這麼貪慕虛榮,又何必有如此的下場,憑她家世,嫁個普通人家當正房並不困難。
目送劉妙如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玄關處,才一轉頭,穆清瑩從裡頭走了出來。
“雙至,你來了,怎麼不進來,在外頭看什麼呢?”穆清瑩過來挽住雙至的手,往內屋走去。
雙至笑道,“看到劉妙如呢,你對她怎麼了?”
穆清瑩臉色一冷,“哼,我還能對她做什麼,像她這種么蛾子,還不知要累人到什麼時候。”
雙至聽出不對勁來,“發生什麼事兒了?”
穆清瑩把雙至拉進屋裡,讓丫環出去外頭守門,才嘆了一聲,“你知道何為摺子錢麼?”
雙至眉頭一跳,曾聽夫子說過,“是一些為富不仁的大戶人家暗裡借錢給別人的一種方式。”
她知道摺子錢其實並不是從夫子那裡知道的,以前她看小說的時候也曾經接觸過。以現代語言來說,這是高利貸中的一種形式,放債人以高利發放貸款,本息到期一起計算,借款人必須分次歸還,具體利息如何計算,她也不太清楚,不過年利肯定要翻了幾倍的,因為每次歸還借款的時候都要在摺子上蓋一印記,所以摺子錢也叫印子錢。
穆清瑩道,“放摺子錢飛並非都是為富不仁之人,一些寡婦孤兒,貧窮百姓也會為了維持生計變賣租屋,換了銀子來放印子,只是這樣做……不但要被欺負,可能還會惹禍上身,如果沒有一定權勢的,這摺子錢是有放無收,還要被惡勢力欺壓。”
雙至疑惑的看著穆清瑩,“這關咱們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