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絢放開她,臉色慘白近乎透明,目光仍緊緊盯著她。
這時天空飄起了細雨,落在面上,寒意透入了骨髓之中。
她看著他,看他紅著眼眶,雨水在他臉上凝結成珠,“下雨了,你趕緊上馬車去吧,彆著涼了。”
秦子絢突然一把摟住她,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臉埋在她的頸窩中,低聲悲喃著,“雙至,雙至,雙至……”
似乎,有股暖流滑進她的頸窩,雙至的心抽了一下,她所堅持的決定幾乎要動搖了。
她抱住他的腰,感受他心中悲慟,“子絢,你該啟程了。”
他抬起頭,冰涼的唇印在她唇上,輕顫著,痛苦著,還有苦澀的味道。
她閉上眼,心再次抽痛著,要不……就一次,就最後一次,也許,她和秦子絢會有個她嚮往的未來。
他似乎感受到她的動搖,雙臂加重了力道,溫熱的唇變得滾燙,他渴望,害怕,一下一下地舔吻著,希望她能接受自己。
她膽怯笨拙地想要回應,想要再給自己,給秦子絢一次機會。
“少爺……”一聲怯怯的喚聲從秦子絢的馬車裡傳來,如冰寒的冷水,澆在雙至的心上。
她推開秦子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雙至,不要去。”秦子絢臉色大變,拉住想要走出馬車身後的雙至,如今他們二人皆被福敏修的馬車擋住,外面的人看不到他們。
雙至揮開秦子絢的手,心如跌落在寒窖中。
巧兒拿著油傘,站在秦子絢的馬車旁,擔憂四處張望著,尋找著秦子絢。
雙至突然輕笑一聲,真是荒謬,她這邊在想著原諒秦子絢,那邊秦子絢已經將巧兒藏在馬車中準備一起去京兆。
他竟然還流著淚要她原諒他?
“年初我父親就要到京兆復職,她不方便那時候動身,所以我母親才讓她跟著我……”秦子絢跟在雙至身後,急急地想要解釋。
雙至打斷他的話,“秦公子,快些上車吧,時候不早了。”
巧兒這時也看到雙至了,臉色攸地煞白,楚楚可憐地望向秦子絢。
雙至掃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對福敏修道,“大哥,咱們先回去了,秦公子也該啟程了。”
福敏修失望看了秦子絢一眼,沒想到他會把這個丫環帶在身邊,嘆了一聲,“子絢,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秦子絢踉蹌退了幾步,心中悲痛悔意交加,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挽留雙至,只能看著他們的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巧兒拿著油傘走到秦子絢身邊,為他遮雨。
秦子絢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徑自走向馬車。
054 生病了
阿嚏——阿嚏——
雙至全身捲縮在輕軟的蠶絲被中,鼻子紅紅的,剛打完噴嚏,好像清醒了一些,不過依然全身痠痛,頭也重重的,真是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姑娘,吃藥了。”容蘭端著冒著輕煙的藥汁走進來,放在床邊的小几上,輕聲喚著雙至。
雙至動了動鼻子,因為鼻塞著,所以聞不到中藥那股苦澀的味道,她在容蘭的幫助下,虛弱地坐起身,看到那碗和墨汁差不多的藥汁,她在心裡痛苦地呻了一聲,為什麼古代那些大夫不發明藥丸?像現代的膠囊多好,效力佳吃著也方便。
容蘭看到雙至那厭惡的表情,忍著笑道,“姑娘,奴婢知道您不喜歡吃藥,可是您受了風寒,不得不吃的,吃了藥您很快就會好的。”
雙至又打了個阿嚏,哀怨地瞪了容蘭一眼,才接過她手中的藥汁,閉著眼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下去,“哇,好苦!”
容蘭趕緊拿白開水給雙至漱口,還遞上糖蓮子,“苦口良藥嘛,姑娘。”
雙至哼了一聲,鼻音濃濃的,“你們也淋雨了,為什麼沒有感冒?”
容蘭一怔,“什麼帽?”
雙至重新躺了回去,“沒事了,你去把暖爐加熱,我再睡會兒。”
容蘭輕聲答應著,待雙至睡下之後,她掖了掖被角,才躡手躡腳去把暖爐的火加旺,然後輕輕帶上門。
她看了手裡的空碗一眼,嘆了一聲,其實姑娘身子不差,如果不是因為秦公子,或許她也不會因為淋雨生病。
雙至不知睡了多久,只覺得迷迷糊糊好像夢見許多人許多事,待她醒過來之後,卻又什麼都忘記了,不過因為流了一身的汗,頭好像沒那麼重了,整個人醒神不少,就是全身都是汗水,粘乎乎的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