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貞潔,而是皇帝用他至高無上的權力任意踐踏了她的尊嚴和身體,她卻沒辦法以任何方式判處皇帝以刑罰。
這就是權力啊,這就是蘇雪奇一直在盡力逃避的權力!
蘇雪奇為自己感到悲哀,同時也為自己感到不安。蘇雪奇在一片混亂之中努力回想了一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昨天是安全期的最後一天。蘇雪奇的心一陣狂跳。萬一,萬一懷孕了怎麼辦?
男人總以為征服了一個女人的身體,也就征服了一個女人。事實上也確實大抵如此,但凡事總有例外,蘇雪奇就是那個例外。
蘇雪奇將她全部的桀驁不馴都釋放了出來,冷眼看著皇帝,看著這個曾經一度美好,但如今變得醜惡的男人。蘇雪奇忍不住想起“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話來。眼前這個男人,他的父親強迫了南唐後主李煜的小周後,他的大伯強迫了蜀主孟昶的徐貴妃花蕊夫人,而今天,這個男人沿著他兩位先人的足跡強迫了籍籍無名的蘇雪奇。
蘇雪奇在心裡冷笑一聲,她知道,自己是如此平凡,史書上不會有她的名字,就是野史中也不會提到她。時間是一個神奇的魔法師,過不了多久,當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沒有人會記得眼前這個廟號真宗的宋代第三任皇帝曾經像他的父親和伯父一樣,曾經使用他的暴力和權力侵犯過一個弱勢的女子。
蘇雪奇默默地穿上她的衣服,順手拉過一件皇帝的長袍,披在身上,看也不再看皇帝一眼,昂然走出了皇帝的寢室。
內侍看蘇雪奇往外走,就探了探頭。蘇雪奇對身後的內侍說:“我要洗澡,你去叫人燒水。”
內侍驚訝地看著走出門去的蘇雪奇,扭頭看了看床榻上的皇帝。
皇帝看著錦褥上的落紅,衝內侍點點頭,說:“照她吩咐的去辦吧。”
蘇雪奇在房間裡足足呆了五天,沒有出屋,內侍卻對蘇雪奇明顯客氣起來。蘇雪奇看著內侍比換天還快的換臉,覺得很滑稽。蘇雪奇的貞潔不是用來換取身份地位和尊嚴的工具,但她阻止不了別人因此而對她轉變態度。無論如何,蘇雪奇暗下決心,說什麼她也要找機會離開這裡,永遠地離開權力。
這天黃昏,外面飄飄蕩蕩下起了大雪,不到一個時辰,大地已經一片雪白。晚上蘇雪奇坐在被子裡,想不出逃過侍衛的注意離開的好辦法。蘇雪奇左思右想,天氣這麼冷,澶州城她又不熟,外面每道關卡都有口令,想從這裡逃出去,離開皇帝,離開權力,恐怕是不可能的。
蘇雪奇胡思亂想著,漸漸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蘇雪奇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人在黑暗中推了她一下。蘇雪奇猛地一驚,睜開眼睛,發現她的床邊站著一個黑影。
蘇雪奇驚得差點叫出聲來,黑影壓低嗓子說:“妹子,是我!”
蘇雪奇又是一驚,聽聲音分明是耶律遠山來了。蘇雪奇心頭一熱,眼淚差點掉下來。
耶律遠山不等蘇雪奇說話,說道:“我帶了幾個人來,這趟是專為救妹子你來的。快點和我走!”
蘇雪奇正愁沒辦法離開皇帝,離開澶州城,聽了耶律遠山的話,毫不猶豫地掀了被子要穿衣服。
耶律遠山在黑暗中聽蘇雪奇窸窸窣窣地穿起了衣服,就轉過半邊身去,背對著蘇雪奇。
蘇雪奇一層一層穿上衣服,對耶律遠山說:“二哥,咱們走吧。”
耶律遠山轉過身,拉起蘇雪奇悄悄往外走。外面雪下得正大,風呼呼地颳著,院內巡夜的侍衛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躲了起來。蘇雪奇一出屋,被風一吹,冷得縮了縮脖子。耶律遠山看見了,從身上脫下自己的皮袍子,二話不說裹在蘇雪奇的身上。
蘇雪奇忙推辭說:“二哥,你快穿上,別凍壞了。”
耶律遠山也不多說話,捂住蘇雪奇的手,說:“我不冷。”說完拉著蘇雪奇小心地循著黑影溜出了院子。
耶律遠山帶著蘇雪奇小心地繞出了兩重院落後,嘬著嘴學了一聲低沉的狼叫,院牆外很快翻進來三個人。耶律遠山衝三個人點點頭,一人攀上高牆,另外兩人在下面托起蘇雪奇,往牆上送,牆上之人接住蘇雪奇,合下面兩人之力,把蘇雪奇拽上了牆。這時牆外兩個接應之人在牆上之人的幫助下,把蘇雪奇運到了牆外。
蘇雪奇的心跳個不停,她的雙腳剛剛落地,耶律遠山和牆裡的兩個人也已經翻牆出來了。
耶律遠山就著呼嘯的北風和滿地的雪光,點了點人頭,說:“我們走!”
蘇雪奇跟著耶律遠山趁著大雪迅速離開館驛,城牆巍峨,但有繩索和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