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人的兵甲,這樣我們便可以靠近動手。”
張鎮秋點點頭,這個想法不錯,他隨即令士兵去取來十副突厥人的兵甲,又賞給他們每人一壺酒,一塊醬羊肉,命人給他們開啟鐐銬。
韓千回等十人吃飽喝足,換上了突厥人兵甲,將引火之物用油布層層包裹,貼肉捆在身上,便爬著軟梯下去了。
張鎮秋一直望著他們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旁邊副將牛雋憂心忡忡道:“其實我們自己的斥候去就行了,這些人不可靠,趁機逃掉怎麼辦?”
“放心吧!這是他們消罪的機會,假如逃掉,這輩子也休想做人了。”
張鎮秋笑了笑又道:“這個姓韓的死囚是個有本事之人,假如他真的成功,我倒想用他。”
“但願他們能成功吧!”
所有人都向紫河方向望去,就不知這群死囚是否會讓他們失望
紫河長城關隘兩邊都是大山,關隘位於兩座大山之間,外形就像一處喇叭口,紫河就貼著東面大山從山谷中流出,又折道向西,正好從喇叭口前方橫流而過,流向西方的黃河,成為紫河長城的天然屏障。
紫水南岸沒有鐵蒺藜和陷馬坑,紫水寬約三十餘丈,但比他們預料的要淺得多,只齊到大腿部位,十名陷陣死囚伏在河邊窺視對岸的情況,對岸水邊站滿了突厥士兵,每個人手執弓箭和長矛,正警惕地向遠處關城眺望,這是負責警戒的一千突厥士兵,他們從遠處繞道蹚水過來,躲過了岸上防不勝防的鐵蒺藜和陷馬坑。
韓千回是十名陷陣士兵的頭目,他看了對岸片刻對其他手下道:“人多過去反而會失手,我一個人潛水過去,你們等會兒朝東面逃跑掩護我,當心別被突厥人的箭射中了。”
其他九人都默默點頭,雖然他們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但在生死關頭,沒有人願意跟隨韓千回去冒險赴死。
韓千回連衣服也沒有脫,便迅速潛入了水中,上面水流湍急,但水底層卻水流平緩,他儼如鱷魚一般向對岸無聲無息潛去,片刻,他已經靠近了對岸,距離最後一名突厥士兵只有幾步遠。
就在這時,九名同伴忽然站起身向東面大山疾速奔跑,他們立刻被對岸的突厥士兵發現了,突厥士兵一陣騷動,百餘名士兵跳進水中向他們追來,更多士兵是向對岸放箭。
韓千回不愧是江洋大盜,他趁最後一名突厥士兵的注意力被東面發生的情況吸引,便無聲無息地爬上岸,一點點向前方爬去。
韓千回的壓力很大,他一方面不能被突厥士兵發現,另一面又要小心翼翼摸索前進,以免被地上的鐵蒺藜刺中,隋軍在紫河北岸的草地上播撒了十餘萬枚淬毒鐵蒺藜,稍不留神就會被鐵蒺藜刺中,挖了多少陷馬坑連隋軍自己都無從統計。
爬出百餘步後,韓千回一躍跳上了突厥士兵剛剛鋪好的厚厚乾草墊內,數千名突厥士兵正在忙碌地鋪設最後一段草墊,鋪完草墊後,他們會在草墊上灑水,防止隋軍士兵用火箭射入草墊內。
韓千回穿著同樣的突厥軍服,在夜色中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個隱藏的奸細,他也低頭佯作鋪設草束的樣子,但他已經從懷中取出了用油布密密包裹的火鐮,撕掉油布,他毫不猶豫動手了,咔咔兩聲,一團火苗在他手中出現了。
夜晚的一團火苗格外醒目,在他身邊不遠處立刻有人大喊起來,緊接著幾名黑影向他猛撲而來,但此時韓千回已經點燃了身邊的草墊,又狠狠將燃燒的火鐮向南面扔去。
一名突厥士兵撲倒了他,燃燒的火焰阻礙了其他人靠近,到處是驚呼聲,無數突厥士兵向這邊奔來,拼命撲打迅速蔓延的大火,但火焰在乾草上的燃燒太猛烈,尤其是火鐮落地處,火焰已經吞沒了大片乾草,只有十幾人在撲打,火勢開始失控了。
韓千回用匕首刺穿了他身上突厥士兵的心臟,翻過身便不顧一切向河邊奔去,他是名江洋大盜,從來都有給自己留條後路的習慣。
他爬過來的草地上已經清理掉了所有的鐵蒺藜和陷馬坑,他不斷彎腰低頭奔跑,箭矢不斷從他頭頂和身邊射過,就在他跳入水中的瞬間,左肩一陣劇痛,一支箭矢射中了他的肩膀。
‘嘭!’韓千回重重摔進了水中,站立不穩,被水流衝倒,身體迅速消失在湍急的河水之中。
此時,紫水北岸濃煙滾滾,烈焰沖天,剛剛鋪好的草墊子已變成了人間地獄,數里長的草墊上,無數突厥士兵正沒命地向北奔逃,不斷有人慘叫著摔倒在大火之中。
這場大火導致三千餘人喪身火海,挫敗了突厥軍隊破壞蒺藜陣的計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