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梨渦,好似在說,“給我真話。”
真話?不,這事兒可大可小,女生的心眼兒就針鼻兒那麼點兒,萬一把小珍珠惹惱了,他這些日子來的努力不是前功盡棄?萬萬不可,春兒心一橫,“我的夢中情人就是鐘楚紅,哎,你知道不?你和她長的象……”
計真轉著眼珠,又去看天,明顯,“別忽悠我”,然後偏頭,目光盯住春兒,“你還可以掰的更好聽一點兒嗎?”
春兒沒言語了,這一刻的小珍珠,真好看,真好看,好看……
計真再一次望天,重複剛才那個動作,眸子裡的笑意又深一些。不過,這一次,她離春兒最近的那隻手,將春兒的臉扳正一點點,對著自己,輕言細語……她從未對春兒用過的那種輕言細語,神情端麗又溫和,“春兒,我在想,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話,大概要做好一個準備,可能,有一天,會有其他女人找上門來,告訴我你和她之間的故事,也可能,她們還帶著你的孩子……”
春兒急赤白臉,“怎麼會?我有措施的,二哥沒那麼笨……”
“噓,聽我說完,”計真確實心平氣和,“如果我因為害怕未來不得善果,而放棄你在當下,現在的我,一定不會快樂。可我想要現在的快樂,我就得冒險。”計真的笑容,和薄薄的銀色月光,柔的象層半透明紗翼,一起浮在她的臉上,如打了層朦朧光的效果,令她美得有如般若,這般色相,在此時此刻,至今生今世,可還有其他可以代替?“我願意冒險,”她說,“因為,春兒,我想對你認真了,我喜歡你,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
春兒的心跳,嘭嘭嘭地,他好像能聽到一個個鼓點,從心臟那兒敲出來,震到四肢百骸。隨即,悔意無窮無盡,似浪疊浪而來,因為,他竟令一個想和他在一起的女人,需要去考慮冒險這件事兒。更多的,是覺著,他們應該在一起,天長地久,無須分離,更不應該浪費時間,去考慮其他與他們無關的人與事。
定定地,與計真對視半晌,春兒站起來,肅穆,沉著,堅定……對,沉著和堅定,他前三十年與這兩個詞彙沒太多聯絡……站好,向計大夫伸出兩隻手,“寶貝兒,跟我來。”
計真乖乖把手給春兒,任他牽起自己,她傻傻跟他走……實在想不出這個氣氛下,春兒二少能怎麼樣,直走到院子外邊,才問,“去哪兒?你要幹嘛?”
春兒溫暖如春風的語氣,“我們去酒店開房間。”
“什麼?”計真大驚,反抗,“不要,我不去。”
於是春兒抓住她用力拖,鐵了心要計大夫那件貨的架勢
計真掙扎,“no,no……”掙開春兒欲往院子裡逃。
又被春兒抓回來,硬把她帶到他的車那兒,塞進車裡。
哇靠,這傢伙來真的?趁春兒繞到那邊上駕駛座,計真推開車門逃跑。
春兒追上去,這回把不聽話的小珍珠扛肩上,意欲再次塞回車裡,勢要讓她無處可逃。
計大夫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兒,張口,生生猛猛咬春兒背上的肉。春兒吃痛之下,沒扛住他的小珍珠,計真落到地,坐個屁墩兒。她自己想想也覺得搞笑,媽的,生平首次抽風兮兮,跟男人示個愛,卻差點被扛到酒店去,這也太離譜了,按理說,不是該來個挺有愛的親吻嗎?啥都沒撈著,還被摔屁墩兒。
春兒呲牙咧嘴,用手夠背上被計大夫狠狠咬一口的地方,手忙腳亂沒夠著,發現計真摔著了,蹲下慰問,“怎麼樣?痛不痛?”
計真瞅著二少的狼狽相,實在是喜感十足,手捂著嘴,咯咯地樂,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兒,也就二少幹得出來吧。
春兒跟著笑,心無城府,似水北天南之上一片青天朗朗,揉小珍珠滿頭青絲長,說,“你這不是讓二哥上火呢嗎?”
上火?這字眼還真是又邪又昧,計真更笑,活潑,清脆……無邊夜色,明月生涼……
倆人傻乎乎笑會兒,又回院兒裡,鎖門,進屋,找床蓆子,鋪地上,枕頭就一個,春兒用了,計真枕著他的胳膊,男人女人,淺淺擁著,象對參加野營的學生那樣,俱無心事,呼吸平和穩定,沒片刻功夫,便沉沉睡去。
那是很純淨的,跟裝在透明瓶子裡的純淨水一樣的兩個人……浩子一早起來,扶著炸痛的腦袋,睜眼就看到打地鋪的春兒和計真,樂……之前怎麼都想不到,懷系春先生有一日,會這樣摟著一個女人,同床共枕。春兒和女人共用的床,應符合”一衣帶水”的特點。不,跟三十年代,跑到咱們地盤上,硬逼著咱們跟它大東亞共榮的那個友善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