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指責常藍不該在這樣的天氣裡還讓她丈夫出車。
常藍辯解,當時不是她非讓計師傅出車,是他們共同決定的。
計太太不接受常藍的解釋,認定常藍是殺她丈夫的兇手。
常藍不得不一再解釋,不是她逼著計顯德出車,將兩個孩子早戀同居的事情又說了一遍。結果,都在激動崩潰的情緒下,再一輪爭執激烈進行,兩位母親均認定錯在對方家的孩子身上,這般狀況下說出來的話未免更加難聽。
最後李慧要求常藍賠償計家的損失,常藍衝動回應,“不要指望我們再給你們一分錢,你們這家人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這個下場你們咎由自取,活該!”
常藍說是這麼說,但和李師傅回公司後,還是讓李師傅帶著一筆錢去找李慧。李師傅趕回急救計顯德的那家醫院時,發現李慧已經請醫院的人幫忙,將計顯德的遺體運回她家附近的醫院太平間。等李師傅再趕去找人,才得知李慧不堪刺激心臟病發,急救後被送到住院部,李師傅忙趕去住院部,見病房那邊被看熱鬧的病人和救人的醫生護士堵個嚴嚴實實……,急救無用,李慧過世!
李師傅在人群中見到計家大女兒當場昏過去,生死未卜,小女兒嚎哭不止,被一個自稱方姨的人安慰著。李師傅有心上前問個究竟,可覺得時機不對,再說錢本來是要給李慧的,現在人夫妻兩個都死了,這事兒怎麼也該單位出面調停料理吧?就急急遑遑回去見常藍報告新情況。
常藍聽到李師傅帶回來的訊息,臉白得與死人無異,李師傅差點要叫救護車了,不過,常藍很快就恢復鎮定,把欲給計家的錢要回來放好,讓李師傅再去打聽清楚,那個方姨和計傢什麼關係?李師傅回去醫院打聽到的,就是方琴跟醫院那邊的人所言,她是李慧的乾姐妹,計家兩個孩子的姨媽,她會帶兩個孩子回縣城,承擔起照顧兩個孩子的責任。
李師傅把事情打聽清楚了,懷建軍也趕回家。李師傅不知道懷家夫妻兩個是怎麼計劃的,不過兩位老總放了李師傅幾天假,囑他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外人的事情休管休問,且再不提計顯德這號人物。而且,李師傅發現,公司裡隱隱約約知道計家事情的人,都被調職或者辭退,總之,似乎做了番清理。李師傅自忖,最好還是莫輕舉妄動,他正當盛年,並不想就此丟掉工作,當下,自不敢去過問計家之事。待李師傅假期結束,常藍找他聊了聊,說懷家企業願意出錢,幫他在海南那邊辦個小汽配廠。李師傅儘管心底並不願意這麼背井離鄉,但經此一次亦覺心灰意懶,更可狂常藍給的條件確實優厚,難得的機會,沒拒絕的道理,遂同意舉家南遷,打理他的小汽配廠,慢慢又做起二手車買賣,後來發展到一間頗具規模的汽車經營公司。
李師傅感慨,“其實我能賺大錢,要感謝你爸媽當年知遇之恩……”
系青和春兒無言以對,客氣點說,那是知遇之恩,刻薄點兒說,那是……。
時過十餘載,系青終於明白,爸爸軟禁他那日,為何言道,“我知道你想和那個叫計然的女生在一起,昨夜之前,或許還可以,但現在不行了,你們再無機會。”
系青也終於瞭解,為何軟禁之後,他對著爸媽大吼大鬧,指責他們殺人之時,媽媽是那樣的表情,面如死灰,目如定珠。
說起來,系青一直懷疑,計然父親出事,是不是和媽媽有聯絡?只不過他沒得到過證據,這個懷疑,終歸被時間沖淡。
如今,真相證明,事實比他的懷疑更可怖更詭異,更生猛更絕望。他的媽媽為了讓計然與自己斷個清楚乾淨,甚至不付計顯德應得的那筆撫卹金,以至於計家姐妹孤苦無依,不得不投靠居心叵測的方琴,苟且偷生。 而計然,為著自己的寡婦身份,屢屢以此為由,拒絕他懷系青……好慘……事實上是他們懷家欠計家的啊,還都還不清的債,懷系青,在計家父母面前,一生抬不起頭。
夜晚週而復始的來臨,系青獨自遊蕩在霓虹燈下,熙攘來去的人流中,象這個世界的旁觀者樣遊離於生活之外,又和芸芸眾生相同,隨波逐流,融入其中,與這世上的善良或邪惡,摩肩接踵,擦身而過。燃著半支香菸,他不緊不慢,一步一思量,他是確定的,他要計然;他是茫然的,他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事到如今,木已成舟,還有懷系青亡羊補牢的餘地嗎?
……
木已成舟
難唸的經 3
常藍做噩夢,夢見自己被無數條蛇包圍住,有幾條蛇閃著碧綠螢光,嘶嘶吐出殷紅舌信,並不停咬她的胸口,那種痛感與冰冷噁心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