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桅林立,船隻往來,碼頭邊停靠十餘艘大船,還有許多小型船隻,不少僱工從其中兩艘大船上往下卸貨。
南方富庶,糧食產量大,在戰時,這段運河可從南方運輸大量的物資供應,因此大宋從開國便十分重視河道秩序,建私人碼頭需要得到朝廷批准。
在汴京附近有三個私人碼頭,但規模都不大,平時都只做貨物運輸,很少載客,楚定江便與安久一通到了這個官辦碼頭。
楚定江尋了一個船家之後,便帶著安久去附近的集市上買東西。
“一個時辰後開船,船家說不供吃食。”楚定江從懷裡掏出兩隻大布袋,到了集市上,看見什麼可吃的便買了塞進去。
安久默默跟在後面拖著袋子。
轉了一圈,楚定江揹著兩個巨大的布袋往回走,路上行人紛紛側目。
安久一路沒出聲,直到上了船才忍不住問他,“你確定自己以前是貴公子?”
楚定江默了默,“你的意思是,剛才應該讓你揹著行李,像我這樣的貴公子不必親自動手?”
“不,我只是覺得剛才那樣非常適合你的氣質。”安久說罷兀自覺得表達還不夠清楚,接著補了一刀,“關於貴公子之事,你不是做了白日夢吧。”
楚定江哈哈一笑,“矜在心,貴在骨,別人學不來。”
就算拋去兩千年兩百年的時間,安久與他的思想鴻溝依舊比銀河還寬,所以此刻聽見他這麼內涵的話,安久覺得楚定江真的很有幽默感。
楚定江不知道她的笑點如此別樹一幟,見她咧著嘴,彷彿很高興的樣子,心道自己果然風姿不減當年。
他心裡美滋滋的清點出一部分需要烹煮的食材,然後扛起布袋道,“我把這些拿給船孃,你先休息一會。”
“好。”
安久把剩下的東西裝好,堆到牆角,出去看了一圈船上的環境。
這艘船很大,以載客為主,艙底放了一些零散貨物,還有一些大通鋪,供給那些旅資有限的客人,中部有一些大小不一的客房。
安久和楚定江就住在中部最角落的一間小客房裡。原本楚定江找船的時候,這艘船已經滿了,他花了大價錢才讓船家騰出一間來,如此一來,兩人只能暫擠一間。
安久對此並不在意,在外執行任務本就辛苦,又不是第一次住同一間房了,沒什麼可矯情的。
粗略看了一圈,安久返回房間的途中正與一群人迎面。前後兩個壯漢,中間一名著深紫色裙裝,帶著帷帽,垂紗半遮半掩容顏,行走見輕紗飄動,偶爾露出精緻的下巴和紅豔的嘴唇。四名壯漢身量高大,幾乎與楚定江相差無幾,而那女子站在中央竟沒有矮多少。
過道很狹窄,迎面的時候只能互相錯身。安久側身與那女子擦肩,聞見淡淡的藥香。
女子通身不凡的氣度,讓安久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那女子似乎察覺到有人注視的目光,略一垂眸,目光透過薄薄的輕紗在安久身上一掃而過。
安久比那女子矮半頭,沒有什麼氣勢,但那波瀾不驚眼眸,讓人有一種泰山壓不倒的錯覺。
短短目光交匯,卻因彼此的不同都在各自腦海裡留下了點印象。
安久剛回到房中不久,楚定江便返回了。
“穿上住了一個很特別的女人。”安久道。
楚定江在她對面坐下,伸手倒水,聞言抬眼看她,“怎麼,還有比你更特別的?”
安久嗯了一聲。
楚定江端起茶抿了一口,“說說看。”
安久的精神力很高,她覺得不尋常的人或事,一定不尋常,楚定江從不懷疑這一點。
誰料,她回憶良久,很認真的告訴他,“真的很不普通。”
“……”
瞧見楚定江無奈的眼神,安久亦覺得自己說的太過含糊,遂又道,“我能感覺到她精神力大約有**階,但是不經意間透出的威壓完全不止這個程度。”
“路上留心一下吧。”楚定江道。
他坐到榻上,盤膝閉眼準備練功,“你若是覺得悶,便四處看看,晚飯之前回來。”
安久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出去。畢竟要在船上待好幾天,她需要仔細瞭解一下環境。
船艙低層很簡單,只用木板隔出一個大的空間,裡面是六七十人的通鋪,若是沒有錢,不管男女老少都只能睡在一起。不過普通的女人很少出遠門,就算有,也必定是隨著家裡男人一起。
因為行李都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