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榻上發了會呆。
遙夜拿沾溼的巾布給她擦臉,“娘子,老夫人沒找您麻煩吧?”
“嗯?”梅久愣愣的想了許久才道,“我睡著了。”
遙夜不動聲色的捏住梅久的脈搏,“沒事就好。娘子已經缺席許多次,這會兒去也不知能否受得住。”
“我不會辜負母親的一片苦心。”梅久說著,神色黯淡下來。
梅久像一隻蝸牛,母親的離開便如失了殼一樣,她心中無法遏制的慌亂恐懼。普通人家的女子。閨中最大的願望無非就是嫁一個好人家,她沒有這種機會,所以對未來很茫然。
收拾好一切,梅久簡單的用了點晚膳,便有黑衣人過來接她。
雪夜悽清,梅久默默跟在她身後。分明是兩個人,卻只能聽見梅久踩雪的聲音。
“她不會有事。”黑衣女道。
梅久怔了一下。
黑衣女眸子微動,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上一次是由安久代替梅久去暗學,她不知道其中經歷了什麼。心中頗為不安,所以坐到馬車上之後,便忍不住想尋找一點依靠。“安久?”
“滾。”安久道。
有了回應,梅久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稍稍心安之後才發覺車廂裡還有五個人。二房那幾個,還有梅如劍。
梅亭瑗惡狠狠的盯著她,“收起你那一臉被人欺負的表情!噁心!”
亂墳崗中匕首藏得嚴實。沒有點實力根本不可能拿到,再加上那天看見安久整治梅如劍的一幕,梅亭瑗認定梅久平日裡裝的一副可憐樣,其實手段厲害的很。
“莫說話。”梅亭竹沉聲道。
“幹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梅亭瑗冷冷道。
梅久微微詫異,原來梅亭瑗不是很聽梅亭竹話的嗎?怎麼沒多久的功夫變成這樣?
“有你這樣同姐姐說話的嗎?”梅亭君低斥道。
梅亭瑗冷笑一聲,譏誚道。“怎麼,這會子想起來管我了?我遇到危險時你們倆在做什麼?”
梅久垂眼盯著自己腳尖,裝作不存在。
梅亭春想緩解一下氣氛。問梅如劍道,“大哥這次怎麼也來了?”
梅如劍的腳傷尚未痊癒,過來能做什麼?眾人都很好奇。
“我也不知,我正欲就寢時,暗學有人過來接我。說是老太君的意思。”梅如劍從來沒有見過老太君,但知道梅氏的暗學便是由她興起的。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梅亭春道,“我們上了這麼多天的課,大都訓練在黑暗中的敏銳性,看來今日要換課業了。”
在黑暗中的敏捷性訓練,需要很強的行動力,梅如劍顯然是不能夠參與的。
梅亭春探頭看向梅久,“十四妹,上次你是如何得到匕首,可否告知?”
梅久哪裡知道是如何得到匕首!
她吱唔了半晌,沒能想出個答案,卻是梅亭瑗插嘴道,“這種裝模作樣的人能告訴你實話?”
沒有人接話,梅亭春等了一會兒,見梅久沒有回答的意思,便倚回車壁上。
馬車行了約莫一個時辰才停下。
幾個人陸續下車,發現正身處一座山腳下,白雪皚皚中,一眼就能看見百丈開外那座黑漆漆額建築物。
屋舍其貌不揚,但是連綿建在一起,竟是佔了一大片地方,不曉得是何樣的住所竟然建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
一行人在雪地裡步行,只有梅如劍被一名黑衣人揹著。
待站定在大門前,眾人看清門匾上的兩個字時,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是義莊!
“這是朝廷秘密修建的義莊,專供控鶴軍各個家族使用。”為首的黑衣人抬手輕釦門環。
大門悄無聲息的開啟,黑衣人先走了進去,其餘人隨後而入。
梅久眼看所有人都已經進去,身後一片漆黑空曠,連忙跟著跑進院內。
義莊建築特殊,屋舍圍牆圍攏嚴密,幾乎一絲光線都照不進來,在這樣的夜裡,說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
“安久,安久。”梅久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牙齒打顫的聲音打破死寂。
嚇得梅亭瑗驚懼的抓住梅亭春的衣角。
似乎是穿過第一間屋子,兩側的牆上了許多如豆燈火,燈影重重,影子交錯,氣氛更加詭異,並不比黑暗好到哪裡去。
“到了。”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停下腳步,推開面前的門,“諸位請吧。”
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