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她晚上睡覺地方不留活物的習慣。
梅久打了寒顫,帶著哭腔道,“我一個人睡。”
睡前梅嫣然來看梅久,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奇怪的是,屋子裡沒有留燈,也沒有丫鬟值夜。梅久並不知道尋常大戶人家的規矩,所以也不以為怪,只是四周一片漆黑讓她很怕。
“安久,你睡了嗎?”梅久縮在被子裡顫聲問。
她與安久共存,雖不能得到她的記憶亦不能感知她的情緒,但莫名的總有些親切感,相比於黑暗中未知的危險,安久不算最可怕了。
安久懶得理她。
“我現在能聽到很遠的聲音,我很害怕,心跳卻沒有以前那樣快,好像也不是特別害怕。”梅久自言自語。白天的時候她的注意力被分散,這種感覺還不是很明顯,在這夜深人靜注意力集中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甚至能聽見野外的狼嚎聲。
安久暗歎,原來梅久也繼承了她的能力,看來誰是最終的勝利者還說不定!至少以目前的形勢分析,梅久是佔了優勢,她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不需要尋找什麼方法去控制這具身體。
想到這裡,安久心中一動,輕咳了兩聲,以平生最溫柔的聲音道,“我在。”
“能說說話嗎?我害怕。”梅久突然能聽到、感知到深夜之中那麼多東西,原本安寧的夜晚突然變得恐怖起來。
“不怕我了?”安久問。
梅久不答話,怕,當然怕,但是眼下最怕的是聽到的一些似落葉輕擦、又似是人踮著腳走路的聲音。
“你沒有必要怕我,我是隻是近段時間找個地方落腳,恰巧就找到了你。”安久搜腸刮肚的想著從前看過的一些鬼怪奇談,“也不是每個人都適合我落腳,你能承載我,說明我們有緣分,你這是在做好事,以後必會有福澤。”
福澤!笑死個人了,安久覺得扮演狼外婆真的很不錯。
安久知道的鬼怪故事很少,但她認為糊弄梅久這個智商足夠了。
果不其然,梅久很高興,“我就知道你不是壞人。”
“好姑娘,你說的沒錯。”安久積極的給予肯定,她當然不是壞人,因為她是惡鬼。
“你先睡吧,有我在,任何妖魔鬼怪都不能靠近。”安久聲音突然轉冷,“但我保護你可以,你也得保證不能將我的存在告訴任何人,否則……你懂的。”
“好。”梅久一口答應。
有了陪伴,梅久精神漸漸放鬆,很快陷入睡眠。
安久伺機控制身體下床活動。
她不會坐以待斃,如果非要一個人成就另外一個人,她絕不做那個犧牲品!如果兩個人能夠共存,她亦會想盡辦法殺死或驅逐梅久的靈魂——因為她永遠都是一個人,不需要多餘的附屬。
不知道怎樣才能搶奪到身體,但她首先必須要讓自己與這具身體磨合。
安久能辨出這屋子周圍有不下於五個人,她不能弄出太大動作。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安久便在屋裡先做俯臥撐、仰臥起坐之類的運動鍛鍊身體。
一試之下才發現,這具身體真是爛透了!
安久趴在地上,這小細胳膊居然連一個俯臥撐都撐不起!她用意志力咬牙強撐才做了五個。
過猶不及,要循序漸進,安久沒有勉強。做完俯臥撐,她又做了二十個仰臥起坐。
之後,她便坐在床上練習手指操,這不僅有利於她控制肢體,也能夠鍛鍊身體的靈活度。
折騰了大半宿,安久才戀戀不捨的合上眼。
清早。
梅久醒來,感覺全身都像灌了鉛一樣,甚至連眼皮都十分沉重!
“娘子,今日要去前院拜見阿郎和族老們。”雯翠敲門提醒。
“進來。”梅久想撐起身子居然都不能。
雯翠推門進屋,待到裡間看見她臉色蒼白眼底烏黑,被嚇了一跳,“娘子怎麼了?”
“我不太舒服。”梅久聲音虛弱。
雯翠探了探脈,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狀,以為是自己的醫術不行,著急道,“這可怎麼辦,見族老的事情耽誤不得呀!婢子去請醫者。”
話音未落便一陣風似的跑出去,可見真的很著急。
不出片刻,梅久隔著紗帳隱約看見雯翠領著一名長鬚老者進來。
老者在床前坐下,雯翠將梅久的手腕放到帳外,在手腕上覆了一塊薄如冰消的絲織物。
老者手指擱上來,探了須臾,“娘子身體康健,只是過於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