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楚。
這是朱氏朝鮮第一次農村工作會議,與會的官員。大多是從散居在東北各地的朝鮮人中挑選出來。有一定文化水平。能寫會算,還能流利使用漢語的青年幹部他們都是被奕欣掠去東北當包衣奴才的,其中成分很雜,什麼班的人都有,也不乏兩班戶出生的儒生。不過在東北生活了四五年之後,他們已經和過去的身份徹底說拜拜了。現在又被大明朝廷挑選出來,準備分配到朝鮮各地去當官,也是朱氏朝鮮的基本盤。
朱濟世當了那麼多年的皇上。權術手腕自然已經被磨練出來了。他zhidao自己的兒子在朝鮮不能只有一個集團的擁護,而且那些兩班豪門出身的官員的可靠性很成wenti。所以必須要在他們之外,另外再扶植一批出身寒門的官員,就是這些從東北朝鮮人中挑選出來的官吏。
此外,朱皇帝還明白了一個道理,如何改革,都是拿別人開刀容易,拿自己開刀難!大明一個科舉改革,就磕磕碰碰好多年也沒有完全成功,更不用說平分土地了朱皇帝寧願發動戰爭去搶地盤。也不願在國內搞什麼土地改革。不過拿朝鮮地主階級開刀就沒有什麼難度了,反正是分人家的地。別說朱濟世沒有一點壓力,就是大明的地主階級朝臣們也不當回事兒。左宗棠在確信皇帝不會在大明搞土改後,就沒有再過問朝鮮的事情,而是忙活朝政和明年的“大恩科”去了。倒是皇室財團總經理恩格斯非常熱心的讓人從南京帶來了一疊關於太平天國土地改革成敗分析的報告,算是給朱皇帝做個參考。
“這是要動真格啊……”
崔益鉉也是兩班戶出身,本貫慶州崔氏,出生在京畿道抱川郡,14歲時拜朝鮮大儒金琦鉉和李恆老為師。一年後被入侵的奕欣所掠,編為包衣阿哈,不久之後大明北伐遼東,他也得到解救,但是卻沒有返回朝鮮,而是輾轉東北各地從事各種建設,最後被分配在黑龍江南岸的一個集體農莊當了農民。就在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要這樣平平淡淡度過的時候,大明朝廷忽然在東北的集體農莊中招募斷文識字的朝鮮人去當官。於是不甘寂寞的崔益鉉就報了名,還順利透過了考試,終於成為了朱氏朝鮮的一名七品縣監了。
縣監一職聽上去好像和大明的縣令差不多,但實際上就相當於大明的鎮長。因為朝鮮國小,本身就相當於大明的一個省,這麼點地盤有分了八個道,道之下還有府、州、郡,之下才是縣。所以一個縣管轄的地盤民眾也就相當於大明漢地的一個鎮,而且還不是一箇中等的鎮。
“是動了真格啦,大明天子是要替我朝鮮掃除數百年來的弊政啊!”
坐在崔益鉉身邊說話的是名叫張濟民的朝鮮人。原來是七班賤民出身,從小給富貴人家的少爺當書童,因而識得些文字,現在居然也是個官了。
“沒錯,是數百年來的弊政!兩千萬庶黎,三千里江山,終有安泰的一日了。”
這樣的話,歷史上的朝鮮碩儒崔益鉉是無論如何不會說的。但是在集體農莊生活的幾年,卻讓他zhidao了農人原來還有另外一種生活方式不依靠士紳,也不懼怕官府,還擁有自己的土地(實際上是自己的),無論是共同勞動,還是分田單幹(集體農莊的運營模式並不是固定的,不過一般情況下,銷售和採購是集體進行的),都能讓莊戶生活富足。
雖然時常要參加戰鬥,還有人xisheng,但是這樣的付出,沒有人認為不值得。而且他所在的那個有500戶農民組成的集體農莊甚至連“教化”的工作也能承擔,由農戶集體出資開辦了私塾,讓他和另外幾個識字的農民擔當私塾先生,教莊子裡面的孩子讀書識字。
既然一個沒有士紳地主,人人平等的農莊可以執行的比士紳統治更加良好,那麼士紳地主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而且這些士紳地主,對整個國家又有什麼作用?就士紳集團的整體而言,他們就是文不能安邦,武不能衛國的書呆子,一群廢物!
這時候,端坐在主席臺上的朱皇帝還在繼續信口開河地說著“朱濟世主義”的道理“實際上,朝鮮目前的等級和土地制度,對於兩班戶本身也沒有什麼好處。這種制度是將兩班地主階級變成了一個不參加生產勞動的寄生階層,猶如中國計程車紳地主和日本的武士。這個寄生階層,佔到朝鮮總人口的10%以上,是整個朝鮮社會的一大負擔,他們不會創造任何財富,大多數人也沒有官職,除了剝削農民,就是坐吃山空。而且這10%的人口,乃是國之精英,一國精英,飽食終日,無所事事,只是讀些無大用處的儒家經典,與國於民有何益處?難道便是在履行聖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