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爺爺的呼喚讓樑子霈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她本能地抓過一旁的鬧鐘看,“呀,鬧鐘怎麼沒有響?完了完了,來不及了。”
一陣驚天動地的梳洗後,她抓著爺爺為她準備的早餐,將書包往肩上一甩就奪門狂奔。
平常覺得魏家豪宅聯外車道矮籬笆中的七里香很美,葉面沾著露水透出晶瑩的美感,讓她總是時不時的停下腳步欣賞……可今天她一點欣賞的閒情逸致都沒有,只覺得這段路還真是要命的長。
好不容易擺脫矮籬笆來到山區的道路上,樑子霈連歇腳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就繼續邁步疾走,期間她不停的頻頻看向腕上手錶的時間,第一次強烈的體會到什麼叫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當一輛黑得發亮的名貴房車經過身邊時,她真希望坐在上面的人是自己,讓她可以不必這樣地苦苦狂奔。
“那不是福伯家的霈霈嗎?都這時間了,她怎麼還在這裡?”司機陳叔從後照鏡裡,看見了車外悶頭狂奔的小人兒。
後座的魏雋澈耳尖地聽見陳叔的咕噥,原本平穩的心跳突然轉而激昂……
他一直期待著和她的再見面,以為這對同住一個屋簷下的他們來說並不難,但事實上都幾天過去了,他居然一次也沒再碰見過她!
這樣的情形,令他著實感到錯愕。
對於小時候被她咬了一口的苦主,對於幫助她免從樹上摔下的好心人士,於情於理,她至少都該來打聲招呼,不是嗎?可她卻沒有,這讓始終惦記著她的魏雋澈感到不是滋味。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拂逆他,他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樑子霈就是那該死的唯一。
他想故作冷漠的不理不睬,但終究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跟著抬起頭往後看了一眼——
真的是她!
看樣子她應該是從魏家一路跑出來的。瞧,大清早的,陽光也不烈,可她已經滿臉通紅,一副參加百米賽跑運動過度隨時都要趴下的模樣。
魏雋澈向來沒什麼同情心,但他現在居然覺得有絲不捨,尚未意識到什麼,一個不假思索的命令已然脫口而出——
“陳叔,停車!”
“是。”陳叔開啟方向燈,車子離開原本的車道,緩下速度停在路邊。
樑子霈注意到黑色房車突然領先在前方不遠處,也納悶的停下步伐。
“奇怪了,那輛車沒事幹麼停下來?”她嘀咕道。
對方黑壓壓的車窗玻璃關得密不透風,教人根本無法從車外窺視裡頭。忽地,她心中警鈴大作——
報紙上的社會版有幾樁綁票事件,歹徒總是選擇人煙稀少的清晨山區隨機挑選物件犯案,綁架了被害人後,再向被害人家屬勒索鉅額贖金。
一股惡寒從腳底板竄起,她不安地看了看前後方……該死!別說是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她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評估著自己待會該往哪個方向跑。
“咦,霈霈怎麼停下腳步了?該不會是忘了帶什麼東西吧?”駕駛座上的陳叔一肚子納悶道。
魏雋澈轉頭看向後方的她,發現她遲遲沒有往前拉近距離,不自覺蹙起眉,“陳叔,把車子倒回她身旁。”
“是,少爺。”雖然不明白少爺的心思,但陳叔還是領命轉換車檔,緩緩的將車往後退。
唔?來了,車子居然開始往後退了?!
歹徒該不會誤以為她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小孩吧?拜託,若真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她幹麼還要在這裡跑著追公交車?跑身體健康的喔?
完了,待會車門開啟,裡頭鐵定坐著幾個凶神惡煞般的傢伙,一把就將她拖上車去……
樑子霈嚇得心跳都要停止,足足失神了好幾秒,回神後想要拔腿落跑時,下一秒,她人已被困在邊坡跟車子間進退維谷。
深色的車窗玻璃降了下來,裡頭露出一張俊美的深沉臉孔,跟她的驚惶形成一股強烈對比。
她不可思議的望著裡頭的人。“少爺?”
而後鬆了一大口氣。雖然天堂與地獄只是短短的幾秒之隔,她已深刻的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細胞好像死了大半。
她出乎意料的震愕表情,讓魏雋澈心裡稍稍感覺好了點。他朝她無聲挑眉當作響應,接著挪動身軀往另一邊退去,讓出座位。
“上車。”
等等,她不聽錯吧?他叫她上車?!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只是用那雙眼一瞬也不瞬的望著自己,魏雋澈忍不住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