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離婚後,我們就分手了。”
分手?“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我愛你。”程豫的語氣很淡,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那樣平淡,但是他說話時的眼神,卻熾熱得讓知恩又再一次的發楞。
愛,他又對她提到這個字了……
知恩移開視線。“是喔,吃早餐吧。”
她努力使自己表現冷靜,但是她拉椅子的動作卻明顯地僵硬。
程豫不動聲色地看著知恩在斜對角入座,四方桌很小,沒靠著坐仍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氣息。
知恩有些不自在,拉著椅子往右移了幾分。程豫對她閃躲的動作內心不悅,但是他的表情依舊是笑的。
“這桌子好像有點歪。”大手輕輕一推,椅子一喬,又把兩人的距離拉回原位。
知恩瞠目地對上程豫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這傢伙是故意的。
跟他繼續鬥只會顯得她幼稚,於是知恩放棄掙扎,拿起叉子開始吃早餐。管他們最後有沒有在一起,都跟她沒有關係!她忿忿的想著。
不過這早餐……還真該死的不錯吃!
程豫就這樣住下了。
他窩在知恩的房裡足不出戶,每天像個小媳婦的煮飯、做家事,因為他認為展現誠意要從小事情開始。
知恩對他的舉動不發表意見,任由他去,反正有人要做,她也樂得輕鬆。
至於設計工作室的工作,程豫第二天就請人架好了網路,傳圖傳檔傳訊息,發達的科技即使不出門,他還是可以遙控公司的業務。
如果碰到需要與客戶面對面的時候,他就把責任交給自稱可悲的合夥人黎曜去處理,反正他喊他相思病嚴重,正好有理由讓他回臺灣“養病”。
工作可以靠網路,那日常用品怎麼辦?
關於這點,還是要繼續佩服時代的進步,拿起話筒按幾個鈕,一樣不需出門,就會有專人送貨到府。
因此總括來說,雖然在知恩這裡過著大門不出的生活,但是程豫適應得挺愜意的。
推開門,輕鬆的口哨聲從屋內飄了出來,在開放式的廚房,知恩瞧見了程豫俐落翻動平底鍋的身影。
秀眉輕擰,知恩沉默的望著自己的小公寓,整潔的環境、燙過摺好的乾淨衣物、熱騰騰的晚餐,和一個從容不迫的男子。
原以為,他一個禮拜就會受不了長期困在一個空間而離開,卻沒想到他的求生技能在這些年進步了不少,這一窩,竟讓他窩了快一個月。
放下包包,空氣飄著淡淡的植物香氣,轉頭,小窗臺上除了薄荷和彈簧草,不知何時又多了一盆風鈴花跟迷迭香。
知恩踱到窗前,平淡的表情微微透出一些複雜,不用說知恩也知道這是誰的傑作。她伸長手,把盆栽拿在手裡,一時間,許久的過往片段忽然浮現腦海——白色牆面的小房子裡,飄著香氣的綠色盆栽,也有著迷迭香和風鈴花……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竟還記得?
“知恩,你在幹嘛?”程豫的聲音,驀地從後頭冒出。
知恩回神,連忙把盆栽放了回去。該死的,她又動搖了!
匆匆偏首,發現程豫不知何時站在自己的身後,心一驚,知恩連忙往後退了幾步,卻撞到牆,頭硬生生的敲出清脆的聲響。
“你沒事吧?”同時間伸出的大掌只來得及覆住發疼的腦袋,程豫擔心的檢查她的傷勢。
“痛……”知恩眼淚幾乎快飆出來。
程豫瞅著知恩擰在一起的小臉,一把扶過她在沙發上坐下:“等我一下,我拿冰塊過來。”
疼痛讓知恩低著頭,沒看見程豫的動作,她只聽見一陣窸窸窣窣,不一會兒,一股涼意敷上她的後腦,漸漸沖淡了盤旋腦裡的痛楚。
“還好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知恩擺擺手,“不用,我頭夠硬。”疼痛淡了許多,知恩終於可以抬頭,跟著上揚的視線,看到了坐在身邊的程豫,漂亮的薄唇正噙著笑意。
“你笑什麼?”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求婚的那一天?”大掌拿著冰袋,溫柔的在她後腦揉著,他的聲音很輕,就跟他的動作一樣。
知恩微楞。“怎樣?”好好的提到那時幹嘛?
“那天你忽然摔下地,被蕩回來的鞦韆敲到頭,我跑來問你要不要掛急診,當時你的回答就跟剛剛一樣。”
心跳漏了一拍,知恩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作。
先是花,然後是話語,已經不期望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