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嗎?”
端木若伴著枕春,抬頭看看天色:“今日雪晴著,想著走回永寧宮暖和一些。”
“那便走著回去也好,不若去梅園瞧瞧。那兒梅影稀疏又兼有雪景,人跡罕至,清淨、舒適。”枕春牽著端木若,囑咐蘇白道,“去,取爐子在梅園溫酒,拿些有味的點心。”
二人迂迂迴回,一路遍看白雪,到了梅園。目光帶著探尋,落在樹冠上,才在那一片片一團團的皓白之中,清晰見得打眼的紅黃綠來。
紅梅是最常見的,顏色烈而濃,好似美人的丹紅唇脂。而黃綠的便覺得清心,枕春的手輕輕一扶,便有晚冬的落英簌簌。
端木若揣著手籠,含著笑,在梅樹下凝望著枕春。她額頭觸柱尋死的疤痕,在燦爛豔美的紅梅之中,宛如一朵不經意落下的花瓣兒。
“何以今日便想走走,你平日裡躲懶,慣不愛出來的。”枕春帶笑回看她,斂著裙,挨著一截沒積雪的凳子坐了。
端木若莞爾笑道:“今日我從永寧宮出來,見著一件趣事。”
“何事?”
“我見著幾個的宮娥,蒐羅了一些帝城外頭帶進來的畫卷、書法,說是要給嬪御們賞玩。”端木若不坐,只笑盈盈地看著枕春,眼底卻沒有輕鬆的顏色,“我便問了問,聽說皇后娘娘擬在二月初二龍抬頭的那日,要舉辦一次鑑看字畫的花間會。”
“花間會。”枕春若有所思。
花間會是樂京時興的宴會,取草木萌生的初春,貴女小姐們俱在一處品鑑字畫,吟詩作對。枕春出閣前也玩過,雖然不大得趣。如今嫁做天家妃子,真的是妃子了,倒也有些懷念少時懵懂且爛漫的時光。
“姐姐以為如何?”端木若問。
枕春答道:“往前既無皇后主持,六宮的聚會則少。如今封了皇后,在皇后的主持下游園、賞花、品鑑字畫兒或是飲茶放紙鳶,這樣的閒事只會愈多。何況……柳皇后……”枕春一聲嘆息,“她自幼便是名媛中的佼佼者,這些詩會花宴,信手拈來,也算是一大愛好。少時,在她的引領之下,我亦參加過不少。”
“我本也是如此想的。”端木若笑容便淡了,“可姐姐你猜怎麼著。我卻見得,那幾個送字畫的宮娥,帶著歧陽宮的腰牌。”
柳安然入主凰元宮之後,歧陽宮的主殿空置下來。裡頭如今便只住著瀾月閣的貴人月牙,與汀蘭閣的才人安畫棠。
枕春的心,立時提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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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九魚荷河
端木若緩緩敘說:“那歧陽宮的二位,姐姐你是知曉的。月貴人字都識不大全,自然是不會尋那些字畫來品鑑。如此一來,這些東西定然是安才人蒐羅的。”
“十四妹妹她……”枕春蹙眉凝思,“自小在書畫之上還是頗有見解,若是尋來品鑑,也說得過去。”
端木若一聲冷笑,絲毫不顧忌言語,嘲道:“自姐姐被害入別院,安才人莫名便失寵了。安才人這一載來,成日心思都花在瞭如何邀寵求歡之事,何來雅興品鑑書畫?”
“你的意思是……”
端木若踱了兩步,鞋面踩在學沫與花瓣兒上頭,留下淺淺的痕跡。她抬頭望著樹枝上各樣姝色的花朵,眼神裡神光閃動:“安家也算是書香門第,如今嫡庶姊妹皆做嬪御,一個擅畫一個擅書,旁人也是知道的。”
枕春陷入回憶之中,手撐小案,道:“我少時學的是工筆花鳥,常作小品或扇面,她不願與我一樣,便要習字。習的是梅花篆,以是字畫兼有,更勝一籌了。”
端木若:“人人都知她習梅花篆?”
“樂京的貴女圈子走得親密,各擅什麼大抵互相都知曉的。譬如珍賢妃擅琵琶,或是嬌嬪身段極美能作戲。柳皇后閣中擅棋又精數術,亦有流傳。”枕春解釋道,“也是因年年的梢下宴的緣故。”
端木若望著漫天梅花若有所思:“原來如此。”她捏著帕子,低聲說道,“我卻覺得有些蹊蹺,便留心打探了一番。則有一計,姐姐附耳過來。”
枕春心中大約摸了個底兒,蹙眉,偏頭上去:“你的意思是……”
……
二月初二的花間會,來得略微有些春寒料峭。
柳安然要得賢良能幹的名聲,自然又籌備得精緻。邀請命婦與在京的親王、世子,還別出心裁請赴宴的親貴們各攜一幅珍藏的字畫前來參宴。
當然了,裡頭也有慕北易想要重新將樂京高門的親姻緊攥在手裡的緣故。他慣會指使柳安然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