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徐遠!
他有想過徐遠若是阻攔,他便挾制了徐遠,再行出兵也不遲。
徐遠顯然已看出洛浮生的用意,他一拂衣袖後退一步,笑道:“浮生也想對為師動手嗎?”
洛浮生一聽,心一緊,有些汗顏的尷尬,畢竟徐遠於軍中是他先生。
先生如父,他又豈能大逆不道忤逆了……
“先生……得罪了……”說著洛浮生,腰間劍未拔,徒手上前。
徐遠眉眼一動,踏地後退,凝著洛浮生的眼裡有些嘆息之色,他道:“浮生,還記得你年少時候我對你說的話嗎?”
他說,男子的一生最不能為情所困。
洛浮生愣了片刻,那時候他深知徐遠只是不想他步父親後塵。
末了,回過神來,洛浮生笑道:“先生,我沒有為什麼所困,反而今夜,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候,就向所有無名之霧都退散了,我心境清明,覺得前程開闊,將來要走的路都明瞭於心……”
徐遠愣了一瞬,站在那處,生生了受了洛浮生一掌。
“先生……”洛浮生呆滯了片刻,“先生為何不躲?”
徐遠輕笑,他揉著胸口,道:“沒什麼好躲的……”
所謂教識,莫過於看著自己教大的孩子,走出困境……
“先生!”洛浮生喜出望外,大喚了一聲,“來人,叫醫官!”
洛浮生上前扶住徐遠,緊張道:“先生您沒事吧?”
徐遠搖搖頭道:“再不濟也不會連這一掌都受不了。”
徐遠指著洛浮生身後的四輪馬車道:“你確定要帶著她?不將她留在洛陽?”
浮生頷首道:“她不會留在洛陽的……”
“可是少將軍手下只有八千鐵騎。”徐遠道。
洛浮生凝著徐遠道:“所以求將軍護她周全,必要時候……”
徐遠抬手打住他道:“不會有事的……”
“先生,我們上路了。”洛浮生沉聲道,轉身,他朝馬車旁的白馬走去。
八千鐵騎浩浩蕩蕩的從洛陽城門外朝長安駛去。
若是快得話,他們行軍一日,再拖上兩日,蔣析與冷星的援軍就能到了。
次日正午,洛浮生的兵馬在長安城外五十里紮營,再沒有敢靠近,畢竟那十萬兵馬不是小數目,而今想著是如何能與長安城內的人裡應外合。
正月十五了,元宵,在這裡紮營,已是兩日一夜,今日是顧九的生辰,她望著營帳外的滿月長嘆了一聲。
營帳外頭燃著篝火,似乎所有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緊防廢太子和晉侯的人前來偷襲。
按洛浮生說的,廢太子若是注意到他們了,城中卿夜闌的人也會知道他們了。
“晉侯的人馬分散,四大城門唯有東城集聚兵力最多,而北門是長安城中兵力主力所在,兵馬較少,如今看來護國將軍慕長安壓根沒有出兵。長安城內的糧草不足,是主要原因,今夜我們從北門進,將糧草運入城中,城內人就知道我們的立場了!如此一來,我們在外頭牽制兵力,長安城內人的殘餘人馬發兵,等援軍一到,將太子的人一網打盡!”
洛浮生同幾個副將說道,徐遠在一旁聽著點點頭:“北門固然可以,只是那糧草不一定能運進去,還有我們不知道北門慕營那護國將軍的立場。”
洛浮生站起來,道:“我想過的,東門敵軍人數龐大,要硬闖,必然是我們大敗,北城是長安城最堅固的防線,西城南城恐怕碰不上懷憫王爺的人……所以我才想以搏北城!”
顧九就站在營帳外,將他們的話聽得真切。
顧九眉頭一皺,進了營帳,她凝著洛浮生道:“帶上我。”
她想,他們的計劃肯定是避開她的。
也知道洛浮生不會答應。
顧九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她道:“你們今夜採取行動,我想那明日便是援軍就能趕至了,既然如此,將我留在此處,若是恰好遇上了晉侯的人,難保不把我給解決了,我想進城。”
“很危險!”洛浮生惜字如金似的只說了這幾個字,說完偏過頭去。
顧九豈能就此作罷,她上前一步道:“洛少將軍英明神武,又豈能讓顧九死了?若真死了,也只算我倒黴!”
“你!”銀袍人語咽,這人伶牙俐齒真是讓他好生無奈!將那死不死活不活說得這般輕巧,她就這麼不在乎嗎?
顧九神情一鬆,柔聲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求你帶我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