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以前不懂事,犯了大錯,母親如今還能記掛兒媳,願意給兒媳機會,與家中一同應對難關,兒媳心中,實在是……”咬住了雙唇,什麼也沒說,只重重把頭磕在地上,悶悶一聲重響。
林老夫人提著的一顆心瞬間落了地,再見著賈敏這番做派,倒有些驚疑不定,口中直道:“你這傻孩子,這是做什麼……”一邊給季嬤嬤使了個眼色。
季嬤嬤忙上前去扶賈敏:“夫人這是做什麼,您是老夫人的兒媳婦,少爺的妻子,那都是一家人,老夫人平日雖不說,可心裡都明白著呢。對您啊,老夫人那真是當成了自家女兒來看待的,這母女間,還能有什麼隔夜仇?遇到事情,還能單獨撇開了夫人?您快別如此了,您這般大禮,倒叫老夫人心裡如何好受?”
賈敏便半推半就地起身,帕子拭著眼淚道:“兒媳,兒媳沒這個意思,兒媳以前不懂事,結果鑄成大錯,生怕母親就此惱了我,如今母親還願意給我機會,我、我……”哽咽難成句。
季嬤嬤臉色更好了幾分,直笑道:“夫人多慮了,一家人有什麼事過不去的,老夫人便是一時惱了,還真能跟您計較啊。”
賈敏小心看了看林老夫人,果然是臉上帶著笑,溫柔地看著她,當即破涕為笑,又滿是羞愧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母親……”雙眼中更是簌簌掉著淚。
林老夫人長嘆了口氣,對她招了招手,賈敏含著淚撲進了她的懷裡,大哭不止,林老夫人拍拍她的背,笑罵道:“你個傻孩子啊……”
季嬤嬤李嬤嬤都紅著眼眶流著眼淚一臉震動地看著她們,又是欣喜又是感動道:“老夫人和夫人,真真跟母女一般。哪裡還能找到如老夫人夫人一般的婆媳。”
賈敏不好意思地從林老夫人懷裡直起身,擦了擦眼淚,破涕為笑道:“可不是,能有母親這般的婆婆,正是媳婦的福氣呢。”復又肅顏道,“往日種種,媳婦已經知道錯了,日後定小心謹慎,再不敢了。”
林老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我個老婆子,還能有多少時日,心裡期盼的,還不是你和如海能過得好?先頭你也是見了如海的,那都憔悴成什麼樣了……罷了罷了,事情都過去了,只要你們日後好好地,我老婆子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賈敏噙著淚道:“母親這說的哪裡話,您定會長命百歲。”
林老夫人沒說話,笑了笑,只溫和地看著賈敏。賈敏臉上的笑容便越發欣喜了,頓了一會兒,才微微皺了眉頭,說起了外面的事:“兒媳方才已經聽說了義忠親王世子叛亂的事,當即就讓人給父親去了信,這會兒叛亂還沒到咱們這邊,該是沒有問題的,收到信,父親自然會派人來咱們府上,母親放心,定不會有事的。”又給林老夫人說了自己的安排,“咱們府上護衛並不多,有些還是新招進來的,怕是沒什麼對敵的經歷,倒是我陪嫁的一個何值,年輕時是我父親身邊的一個長隨,也算是去過戰場,母親看,是不是讓他跟著去護衛隊,也能幫把手?!”
林老夫人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這般人才,正該重用才是,這事你看著就好。”
賈敏又說了讓護衛往幾處主院集中,庫房裡的東西怎麼守的安排,林老夫人也沒什麼意見。林府並不是林家祖宅,自林老侯爺去世後,林老夫人曾帶著林如海回蘇州老宅,不過是林如海科考前才回來的,滿打滿算,這林宅重新有主子進來住也不過是三年時間,雖則財務也有些,到底是後頭置辦的,祖上留下來的都在蘇州老宅,便是真的遺失了,林老夫人也並不心疼。
林老夫人和賈敏商議好了府裡的事宜,末了,賈敏勸著林老夫人別太憂心:“義忠親王世子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能集結多少反軍,怕是外頭那些散兵遊勇不過是那最不成器的和一些想要渾水摸魚的街頭混混,成不了什麼氣候,咱們府裡本就有護衛對在,等到父親接到信派人過來接應,再沒什麼好擔心的。”
有了賈敏這句話,林老夫人懸在半空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了下來,當即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真實了幾分,柔聲對賈敏道:“難為你了。”
賈敏低著頭謙虛道:“這是媳婦該做的。”那還見得往日的張揚明媚。
林老夫人放下來心頭一塊大石,鬆口氣之餘,瞧著賈敏這番謙和的做派,倒有些吃驚了。再細細打量了賈敏的一身裝扮,才恍然發現,她今日竟沒有打扮地跟往常一般富貴明麗,反而只是一身粉藍寶相花短衫,綠色暗花的碧色五福撒花裙,頭髮也不過鬆松挖了個髮髻,插了藍寶石墜南珠流蘇的步搖,小顆貓眼石綠松石打了的細細髮卡,既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