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背地裡下毒手,光明正大?現在又生什麼氣?早上您出府時大爺焦急的模樣您也不是沒看見,那哪是不擔心瑚哥兒的?分明是緊張極了的。只怕是有什麼事絆住了,這才沒能回來。”
張氏也是實在擔心賈瑚了才說的氣話,哪能真不知道賈赦的性情。可為人母,遇到了孩子的事,哪有那麼多理好講?便是知道賈赦無奈,是被賈代善絆住了,可張氏一想到如今朝廷裡風聲鶴唳的,賈瑚還染了天花在宮裡,張氏這心就揪在了一起,疼得厲害,哪還管得了是不是冤枉了賈赦。“他個大老爺們,要真關心瑚兒,還能找不出藉口來?老爺能有什麼大事找他,還不就是那些個雞毛蒜皮的事兒?真有大事了,老爺能交給他?一點也不知道關心瑚兒,虧得瑚兒以前還那般孝順他,忒是叫人寒心!”張氏說著,想到賈瑚這會兒在宮裡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怎樣擔心受怕,這眼眶一下就紅了起來,對賈赦也越發不快起來。“當初求老爺幫著打點關係,老爺硬是不願意,現在我自己找了兄長疏通,他還這般漠不關心……我可憐的瑚兒啊……”
對著這樣的張氏,蘇媽媽金媽媽也沒了章法,還是蘇媽媽先回過神,讓人去抱了賈璉出來,讓賈璉哄著張氏。
賈璉這會兒也兩歲多了,正是可愛的時候,看到張氏擦著眼淚傷心,忙奶聲奶氣地問怎麼回事:“母親,你怎麼傷心了??”
張氏瞧著賈璉那小小的身子,想到當年賈瑚也是這般白嫩可愛的模樣,一把抱過了小兒子,痛哭起來:“我的璉兒,我的瑚兒啊……”
賈赦愁眉苦臉從賈代善那裡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張氏賈璉抱著一起痛苦,蘇媽媽金媽媽在一旁束手無策的畫面,眉頭一皺,在張氏旁邊坐了下來,煩躁道:“好好地,你這是幹什麼?”猛然想起張氏今兒是去了大舅子那裡,心下一個咯噔,險些沒跳起來,心瞬間劇烈跳動起來,緊張地看著張氏,驚問道:“難道是瑚兒在宮裡出什麼事了?”
“呸呸呸!”張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個烏鴉嘴,瑚兒在宮裡好好的呢,哪會出什麼事?你是不是巴望著瑚兒出事啊?”
賈赦這才微微放下了心,鬆了口氣,對著滿臉不快的張氏,擰著眉道:“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火氣?要不是你一直抱著璉兒哭,我能想歪了去?”
張氏兩眼一瞪,正要發火,賈璉從她懷裡探出頭,對著賈赦道:“母親是想哥哥了。父親,哥哥什麼時候回家啊?璉兒也想哥哥了!”
因為才將將哭過,賈璉圓圓黑亮的大眼睛裡水汪汪的一片,眼眶四周還泛著紅,嘟著紅豔豔的小嘴,要哭不哭地說著想念,張氏瞧著這樣的小兒子,眼淚倏地又掉了下來。抱著賈璉,衝著賈赦直哭道:“你看看,連璉兒這麼大個人也知道想念哥哥了,你倒好,你還是做父親的呢,兒子在宮裡受苦你不管也就算了,我好容易得了訊息你也不上心。你要是不待見我們母子,你直說就是了,何必這樣惺惺作態的,還裝著關心瑚兒。”
賈赦好不冤枉,莫名其妙道:“我哪裡不關心瑚兒了,那可是我的長子,我時時刻刻心裡都惦念著呢,怎麼就不上心了?我也不是故意不回來,實在是被絆住了。”
張氏冷笑:“上心?你的上心就是每天去陪老爺說笑聊天?你都忘記了老爺對咱們瑚兒多無情,連找人疏通人脈都不肯了,你還這麼每天去每天去,連我得了瑚兒訊息也不回來。老爺能有什麼緊要事,前些天你不也去了,除了讓你少出去在家裡待著,還說什麼了?你就不能早回來?”張氏幾乎都要脫口而出賈代善是想要賈赦呆在家裡,少出去惹是生非,嫌他出去丟人。到底還留了一份理智,硬生生把這話忍了下來。
賈赦被張氏這胡攪蠻纏地耍脾氣弄得心頭煩躁,正要發火,抬眼就看見張氏那紅腫了的雙眼和滿臉淚痕,不知怎麼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
自嫁給他,張氏就沒過過什麼舒心舒坦的日子,自己以前也混賬,自暴自棄的吃酒看戲,渾渾噩噩度日,張氏人前背後,不知道聽了多少話。可她,卻還是一心和自己過日子,還給他生了賈瑚賈璉兩個好兒子……
嘆息一聲,賈赦的怒火又消了下去,無奈地看著張氏道:“老爺這次找我,是真有事。”
凝重的口吻,沒有半絲玩笑。張氏擦著眼淚的手一頓,狐疑地瞧了眼賈赦,賈赦不避不閃,只微微點了點頭,張氏心頭一跳,忙擦了眼淚,讓蘇媽媽金媽媽抱了賈璉回去,自己則拉著賈赦擔心問道:“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
賈赦點點頭:“今兒東府那邊敬大哥來了,說了些事。”張氏雙眉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