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部分(3 / 4)

那些長一輩諸如徐渭孔端莊毅丁大人一圈人,雖然圍著石桌看下棋,但哪個不是分出了一份心思來關注著旁邊那些晚一輩?官場上的事,說穿了就是個人脈關係,自己家兒孫滿堂,誰不是要在這名利場上混的,自己年紀日漸大了,總不能一輩子佔著如今這位置,總有退下去的時候,到時候呢,自己兒孫總要有幫襯的人,現在挑這個好的幫扶幾把,日後兒孫有多人照應,豈不是兩兩相便?便是家裡運到好,一直興旺發達,用不著這些個人脈人情,在官場上,多結份善緣也是好事,莫欺少年窮的事兒還少了,都是進士出身,前途無量,誰知道以後人能到什麼位置,今日看準了順手幫一把,不過是舉手之勞,又何樂而不為。

孔端放下最後一粒子,莊毅臉色登時不好起來,氣呼呼道:“又輸給你個老小子了。”

孔端歡喜的緊,呵呵笑道:“承讓承讓。”聲音裡的喜色叫莊毅大學士登時氣的慌,偏孔端根本不以為意,追著他道,“別忘了我們的彩頭啊,你那窖藏的好酒,回頭就給我送兩罈子去,我可是會派人親自來,你可別捨不得。”

“呸,我還能賴你帳,一會兒就讓人給你送去。”莊毅心裡心疼得緊,嘴上卻不肯服輸,扔了棋子,惡狠狠道,“早晚有一天,得殺你個片甲不留!”

禮部尚書周曠揭他的短:“老莊,不是我說你,都輸多少次了還不學乖,就老孔那棋藝,你我綁一起都敵不過他,就你不信邪,一次次被他糊弄著下棋,那麼兩罈子好酒,送他多可惜,拿出來夠我們喝半天了。”

孔端白他:“我說姓周的,你可不地道啊,眼饞那兩罈子酒就直說,可不興挑撥離間的啊。”

周曠便笑起來:“我是實話實說,倒是那酒,也不知道老莊怎麼讓人釀出來的,綿軟醇厚,愣是和外面賣的都不一樣,你別說,我還真有點想了。”

丁大人徐渭等都笑起來:“老莊這裡的酒是真好,我們也想著呢。”

莊毅擺擺手,也是輸習慣了的,看了眾人:“你們是吃定了我家新出來的酒好了,得,我讓人搬一罈子出來,今兒咱們好好喝一杯,也省得你們一直叨唸著。”

說起莊毅大學士,也是個妙人,莊家前朝時便是書香世家,只是趕上前朝末年,戰亂紛繁,好好一個大家族,凋零敗落,家資產業幾近全喪。只是無論家業如何,莊家人肚子裡的學問卻從沒少過,太祖開國,亂世承平,日子一穩定下來,就需要像莊家這樣的人家來治理天下,莊學士父親和叔伯在太祖時就考取功名做官,不過彼時還有少數地區局勢不穩,朝中武官一派勢力高漲,文官並不受太祖重視,一直等到先帝年間,戰事平息,武官勢頭漸漸衰弱,文官一派慢慢擴大了手中的權利,莊毅大學士就趕在了這時候,一步步爬了上來,,莊毅大學士曾經是今上的老師之一,今上繼位後,十數年間,皇恩不斷,如今莊家算是徹底起來了。

莊毅大學士如今身居高位,卻是親和的性子,平素有兩大喜好,一是下棋,雖然棋藝只屬一般,偏最喜歡與那高手對決,輸多少次還屢敗屢戰,這份不怕輸的勁頭,在老友圈裡也是一樁趣談。另外一樁喜好就是釀酒,大抵是莊家留下的方子,莊毅學士釀有一種好酒,酒液澄澈碧綠,恍若翠竹,入口香醇綿軟,武官喝起來怕覺得不夠烈,可對周曠孔端這些斯文儒雅之士,卻將將剛好。莊毅輸多了,生怕人不跟他下棋,就屢次拿了自己的好酒來賄賂好友陪他下,孔端就是棋藝高手,屢次嫌棄莊毅臭棋簍子,卻偏又貪戀莊家的好酒,只好一次次陪著莊毅下棋,被莊毅幾十年如一日都不長進的棋藝氣個半死,回頭抱著美酒又把這事忘了,直到下一次下棋,再苦惱……

兩個年紀加一起都破百了的人私底下吵起來百無禁忌,老朋友誰不知道,不過是瞞著晚輩,不叫人知道兩個堂堂大學士,背後竟是這般憊賴模樣,順便撈點好酒喝喝。

下人領命去拿酒,孔端莊毅幾人也不散開,兩人一顆棋子一顆棋子的捻起來放回棋盒裡,一邊笑著說起那邊聊得熱絡的作詩作文的眾人:“年前王學進了中書省了吧,在皇上跟前伺候著,今兒怎麼也來了?”

周大人瞄了一眼:“哦,他啊,皇上有意讓他進戶部,他是個有才幹的,我帶過來,也讓你們見見。過幾天吏部文書就下來了。”

原來是要調離了,難怪今天不當差。眾人恍然。丁磊丁大人瞧了瞧金泉,恭喜莊毅道:“我看過吏部給金周成的評價,俱是上等,莊兄,你的這個侄子,好人才啊。”

金泉是莊毅妻族的一個遠親,娶的是莊毅的侄女,算是他的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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