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母親,娘,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便是張氏往日並不喜歡她,也不由得為之動容。
張氏尚且如此,賈母更是被賈敏哭得心都碎了,抱著她哭了一陣,拉著她的手,惡狠狠道:“我上回是怎麼交代你的,你怎麼都不聽?怎麼又跟安雅那個賤人扯上了?好好的孩子說沒就沒了!安雅那賤婢是怎麼害得你,你仔細給我說,我非扒了那賤婢的皮不可!”
賈敏還要哭,根本說不出話來。賈母氣得一巴掌打在她胳膊上,恨聲道:“你哭有什麼用,光哭就完了?誰害的你,我要她生不如死!”
賈敏被賈母說出了火,掉著眼淚咬牙切齒道:“都是安雅那賤婢,都是安雅那賤婢。娘,我真不甘心,我真不甘心。我該聽你的話的,我早該把她賣進山裡去的!”嚎啕道,“我那麼信任這丫頭,還尋思著過些時間就給她找門好親事,我對她那麼好,她居然敢這樣背叛我。我就想要好好教訓教訓她。可她居然收買了人在我吃食裡下藥,娘,她下藥害了我的孩子啊!”
賈母根本顧不得賈敏話裡的深意,直呵斥著賈敏道:“你是怎麼當的家,你就沒把安雅看管起來,她怎麼弄來的藥啊?”
賈敏後悔不跌:“我、我也不知道她竟然有這般大的膽子。”竟然敢害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李嬤嬤站出來含著淚道:“太太,這不怪小姐,都是小的們沒伺候好小姐,那安雅沒有去外面買藥,而是不知哪裡弄來了馬齒莧的草汁放進了菜裡,小姐懷著身子的時候好些東西都不吃,就對著些蔬菜還能用些,飯桌上好些個綠葉子菜蔬,我們也疏忽了沒仔細查,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已經是太晚了!”說著自責地直哭。
賈敏更是撲進了賈母的懷裡,哭得不能自已。賈母拍拍女兒的肩膀,目光如刀般射向了李嬤嬤:“安雅那個賤人呢?她現在在哪兒?”
李嬤嬤看了眼賈敏,見她沒說旁的,低聲道:“安雅犯下這樣的錯,如今被關在柴房裡。”
賈母冷笑:“去,把她帶來,我倒要親自問一問,她是生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敢下這樣的毒手。當初要不是我們榮國府,她早不知道被賣到什麼地方去了,沒良心的白眼狼。”
李嬤嬤卻是遲疑,看著賈母,猶豫道:“太太,安雅這會兒怕是不怎麼好看,提了來,怕驚嚇到各位主子。”
賈母這會兒那裡聽得進李嬤嬤的話:“去,去把她帶來。敏兒都這樣了,還有什麼能驚嚇到我的?!”低頭小聲勸著賈敏,“敏兒,你小心莫哭壞了身子,今兒,娘給你出氣!”
李嬤嬤見勸說不動,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是小心地給張氏使了個眼色,露出了一抹苦笑,好叫她有個心理準備。
張氏一開始沒能明白李嬤嬤這動作的意思,等及看了安雅,聽見身邊眾人俱都倒抽口涼氣,這才知道,為什麼前頭李嬤嬤會這麼猶豫。
可不是驚嚇到了所有人!
眼前這個被兩個粗壯婆子押著的血人,就是當初嬌俏可人的安雅?張氏還記得當初安雅眉眼彎彎的小美人模樣,溫雅的舉止,可現在……兩條腿兩個手臂上都是血,胳膊無力地軟在一邊,形狀是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看衣服上那些血跡和汙垢,只怕她是被人活活打斷了手。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怕人的是,安雅的臉上,都是縱橫交錯的疤痕,細細的,一條條,清晰可見,卻像是用刀子一道道割出來。生生叫安雅原本清秀可人的小臉一下子變成了怕人的夜叉!不比安雅手和腿上那鮮紅的血漬,看這疤痕癒合的情況,安雅毀容的時間,怕都有十來天了。
實在是,太殘忍了!
張氏隱隱有些明白,為什麼安雅能下這樣的毒手了。不單她,其他人也都明白了過來,看著賈敏的眼神裡,都帶上了些異樣。賈敏卻恍若未覺,掩著帕子,痛苦哀傷著。
賈母瞧見安雅,先是眉頭一挑,接著卻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看李嬤嬤的眼神也好了些:“總算你還知道給主子出氣!”一回頭,凌厲地指著安雅,喝罵道,“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些年,榮國府供你吃供你穿,敏兒待你更是極好,讓你一個外面買來的小丫頭當了二等丫頭,穿金戴銀,我自問榮國府從沒虧待了你,你怎麼就敢這麼害敏兒?!”
安雅聞言,猙獰恐怖的臉上擠出了荒誕的笑容,讓她還結著痂的傷口更加噁心可怖,大笑道:“對我好?她劃花了我的臉就是對我好?”幾乎是怨毒的嘶吼道,“我只恨出不去,弄不到砒霜毒死她,沒了孩子,她活該!有了身子還霸著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