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聽得時候險些沒笑出來,四個月?算算時間,那時候王氏才跟王家鬧翻吧?這個趙姨娘,倒是有眼色,會抓住機會,這麼好的時機都給她拽住了,成功叫自己懷了身孕。王氏怕是氣得要死吧?
張氏決定,回頭就給廟裡添香油去,保佑這趙姨娘的肚子啊,平平安安的,最好再生個兒子,哈,看王氏不堵心得慌。
賈母雖然對王氏意見頗多,可她現在有了個寶玉,對於姨娘生的,還真不在意,來人報完喜,她叫了丫頭開庫房隨便挑了些東西賞過去就算完了,自己照舊抱著寶玉,心肝肉的每天叫著。
張氏就看不慣她這樣,不過是個孩子,話還不會說呢,賈母就緊張寶貝的好像這是什麼文曲星下凡了,日日在人耳邊唸叨著“這孩子將來必是有出息的”“以後啊,必然光宗耀祖”,呸,一個孩子,就算生來帶著玉,怎麼就知道以後一定有出息?
張氏不是遷怒個孩子,可想到自家賈瑚賈璉從來沒有在賈母這裡享受過這種待遇,她心裡就堵得慌,還有賈母話裡話外把寶玉說的比賈瑚還強,等到寶玉長大,必然把賈瑚比下去……張氏也是當母親的,心裡要能樂意,那就怪了。
回頭和賈赦說起,少不得又是一通抱怨:“母親要求的東西越來越多,那個寶玉的用度也是越來越精細,母親根本是把咱們給的月例,都補貼給了那孩子!”說著就抹起了眼淚,“我倒不是心疼那麼點東西,就是寒心,母親當年對瑚哥兒璉哥兒是怎麼樣的你不是不知道,現在對著個寶玉就這麼如珠如寶的。雖說咱們孝順她當然是應該的,可老爺你也是她親骨肉,她怎麼就能不能多為您考慮考慮,千方百計從我們這裡挖點去補貼那孩子,針對咱們,抬高那孩子。老爺,我為你,為孩子,感到委屈!”
賈赦早就麻木了賈母的偏心,張氏再哭訴,也不過是讓他挑了挑眉,並無多大怒色,只是安慰張氏:“我和孩子都大了,已經更不需要老太太再對我們如何關心。她總算生養我一場,我旁的也不求,她要只想養著寶玉,和和樂樂過日子,想要什麼,你就給好了,就當是咱們孝順她了!”
張氏笑著點頭:“只要老爺你覺得好,我沒意見。”夫妻兩對視而笑,感覺在賈母這樣的壓迫下,彼此之間,越來越親近了。
晚上睡覺前,張氏突然想起賈政的趙姨娘,不自禁尋思著,王家上次說要跟王氏撇清干係,這會兒都過了幾個月了,王氏又是被個姨娘耍了受了委屈,也不知道等王氏哭著上門,王家會不會心軟?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王氏根本不能接受自己居然被自己曾壓得死死的姨娘給涮了一把,人家孩子懷了都整整四個月了,她居然愣是不知道。那些丫頭是幹什麼吃的?那些婆子是幹什麼吃的?還有賈政,還有賈政,他居然在她最難過的時候,還弄出個庶子噁心她?!
王氏大怒過後,哭著就去了王家。
她心裡還是抱著絲萬分之一的期盼的,或許,自家大哥知道了自己受的委屈,心軟了呢?肯原諒她了呢?時間過去了這麼就,自己也知道錯了,到底大家都是血脈相連的骨肉親戚,難道大哥還打算一輩子不認她了不成?
王氏在門口哭了好一陣,王子騰夫人實在不好叫路人看了笑話,只能請了人進來,不管王氏怎麼哀求,王子騰夫人就一句話,不可能原諒她的!她做不到,王子騰、也做不到!
王熙鳳又發脾氣了,平兒來請王子騰夫人示下的時候,正廳外面冷冷清清沒一個人,平兒很順利就進去了,才走到門口,就聽得王子騰夫人怒聲道:“……你使得詭計害得鳳丫頭留下殘疾,到現在還振作不起來,日日哭泣,脾氣也越來越不好,人都毀了,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你連親侄女都能下手殘害,一個姨娘庶子,定也不在話下。姑太太,你就別在這裡跟我裝可憐了,想到鳳丫頭,我是絕對不可能原諒你呢!”
剩下的王氏怎麼哭訴哀求,平兒已經都聽不見了,小心看眼左右,確定沒人見到自己,平兒一溜煙便跑回了王熙鳳的居所。
自打王熙鳳傷勢一日日便好,可殘疾卻根本無法消除,王熙鳳的脾氣便一日不如一日,曾經爽利明豔的女子,到如今,變成了個無緣無故都會發脾氣的半瘋女人。屋裡的丫頭受不了,離開了大半,只有平兒,忠心耿耿,任打任罵,從來沒有過半句怨言。
把真相告訴王熙鳳之前,平兒也猶豫過,可不管怎麼看,哪怕王熙鳳是靠著恨意活著,也比她現在這樣,恨不能趕緊死去,根本沒有求生意念的模樣來得好。
平兒永遠不會忘記,當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