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子並沒有注意到父親表情的微妙變化,仍舊述說著自己的煩惱,他還說到了戴子慧,說到了那段讓他心旌搖曳以至弄得心力交瘁的情感糾葛。
牛樹人聽後良久,才開口對春子說:“ 我曾經給過你兩本經書,你可曾讀過?”
春子一愣,心想,怎麼說到經書上來了,但又不得不答,他說:“經書我一直帶著,但很少有時間看。”
“阿彌陀佛。”牛樹人感到很惋惜,“怪不得你陷入煩惱的深淵得不到解脫。正所謂色不易空,空不易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你不應該太過執著,任何人或事都決非一成不變的,你不瞭解這樣的‘空’性,就會徒添煩惱。”
但春子似乎還不能理解父親所說的話,牛樹人便說:“方丈淨苦法師就在寺中,我領你去見見他,他的佛法修為已入化境, 能把抽象的經文融進生活的實際,讓你在輕鬆交談中受到教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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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方丈禪房,只見那淨苦法師白眉白鬚,兩眼爍爍有神,真有幾分仙家的風度,但說起話來卻平易近人,和藹可親。
淨苦說:“小施主看上去稟性善良,和我佛家也有緣,不知有何煩惱,老納或可幫你化解。”
牛樹人便將春子的情感遭遇簡要說了一遍。
不知方丈有何高見,請看下集。
【第70章】老方丈面授禪機
方丈淨苦法師聽了春子的故事後,微微笑了笑,說:“小施主,你想作別戴子慧卻情絲難斷,想與牛芳玲結為夫妻卻不能如願,這看似複雜的情感糾葛,其實可歸結為一句話:因緣和合而生、因緣散盡而滅,你只要理解把握了這個規律,煩惱自然減少。”
春子說:“但我不知道和誰姻緣未滅,和誰姻緣已斷,我對自己的情感走向,乃至人生走向都充滿迷茫。”
淨苦說:“這個只有你自己作出判斷,我所能教你的,就是不執著。但我要補充的是,很多人誤解以為佛教講‘不執著’就是採取無所謂的放任的人生態度。其實‘不執著’是指不為過往的認識所侷限而如實地觀察事物,這在精神上將經歷一個正、反、合的過程。‘正’就是指最先個人主觀的直接反應,‘反’就是透過對方的角度去理解整件事,‘合’就是既非執著個人反應,亦非執著偏袒對方,而是找出事實的重點,始作出客觀的決定。”
說得春子有些茫然,淨苦便接著說:“針對你的情況,你就應該主觀地判斷你更愛誰,更喜歡和誰在一起,然後就是站在她們的角度,看她們為什麼作出分手的決定,那個決定於你於她們而言究竟有幾分道理,最後就是你來區分重點,作出更合乎情理的選擇。”
淨苦見春子還是一頭霧水,便問春子:“二人之中,你更愛誰?”
春子答:“兩個我都愛過,但就現在而言,我更愛戴子慧。”
淨苦點點頭:“那你與戴子慧因何分手?”
春子答:“我並非她以前的男友,再者,我不想有負牛芳玲。”
淨苦又問:“那你與牛芳玲因何分手?”
春子答:“我至今都沒有弄明白。”
淨苦說:“任何事物都要有因才能產生果,牛芳玲不與你成婚必定有它的原因。”
春子說:“她說是因為我心中始終裝著戴子慧,她即使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但是,我總覺得這不是真正的原因。”
淨苦說:“她所說的原因已經挺重要了,如果你認為不是,說明還有更重要的原因,那麼你不得不考慮。而戴子慧只因你不是她以前那個男友,這個原因就顯得無足輕重了,因為她男友都已經死去,你們何必過於執著呢,只要兩人相愛就足矣。至於你所擔心的會有負牛芳玲,她現在既然有了與你分手的原因,或者說她已經覺悟了,那麼你的擔心就有些多餘。”
春子說:“方丈法師的意思是我應該去找戴子慧?”
淨苦答:“那要看你們是不是真正相愛。”
春子聞聽,內心開闊亮堂了許多,但要不要去找戴子慧,他還沒有作最後的決定,因為春子當初離開戴子慧還有另一層擔心,即對她身後億萬家資的恐懼。
淨苦聽了春子的這層憂慮,笑了笑,說:“金錢是個什麼東西呢?它是好或是壞,真的很難說。我舉一個例子吧,我們都很熟悉水,但水是好還是壞呢?水對於一個身處沙漠的人很重要,比黃金鑽石還重要,因為水是他賴以生存的東西,對普通人來說,水可以解渴、可以洗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