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會碰見了。
不會再碰見一個待我如斯好的爹了,寵我,愛我,任我為所欲為,只是搖著頭滿臉疼惜地拍拍闖了禍的我的頭,叮嚀一聲:“小卿兒,你看你,又把手擦破了。下回要注意哪,不然爹看著心疼……”
看不見了……
再也沒有了……
爹……
我扯著整個咽喉在嘶喊,發出的聲音卻是微弱的,加上刑場吵雜,連離不遠的人都仿若未聞般。
流淚留得胸口開始抽搐,渾身好像力氣都抽空了,然後心臟被一隻尖銳的爪子緊緊捏著般,灼熱的痛,彷彿下一刻就要碎裂了。
很想吐,一切的一切都讓我想吐。那些人,那些血,我死死盯著那灘深紅,覺得自己留下的也是血淚。
我張著嘴能不能自己的抽搐痙攣,因為用力,那布條勒得舌頭髮麻生痛,但是明知道疼痛,我卻止不住自己一直嘶喊的動作……
這時候,木箱子忽然被開啟了,外面的陽光一下照了進來,我眼睛幾乎不能直視,僵硬的眼睛還是緊緊盯著那刑場。
布條被扯開,整張臉被緊緊捂緊那陣有熟悉香氣的懷裡。
“對不起……小卿,我還是……來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不是寂寞的,我是邊流淚邊寫的,我想我是史上第一個被自己虐到流眼淚擦了5張紙的廢柴作者。
其他不說了,反正,就這樣,賈大叔沒了。
不是我想不更新,而是聖誕節,我怕大家情緒不好,所以就緩了緩這邊,唉。
不過放心,這邊最虐得已經過去了,但是要歡樂,暫時還沒有。
要看快樂的,還是移步新坑吧。
差不多四萬字,挺肥了~~
以上。
渭水之上(1)
洛陽三月,牡丹傾城,鶯啼柳綠,花滿枝頭。
“姑娘,熱騰騰的饅頭!剛出爐的!買幾個吧!咱家饅頭是出了名的香滑啊!”小攤前的小哥橫豎不過十四五,嗷喝的聲音清亮,滿臉的神色都是飛揚的。
我笑了笑,看了眼那白白胖胖的饅頭,又抬頭看了看這小檔主的滿臉笑意,“那就來五個吧。”
“好嘞!姑娘,天下大赦,你是要趕路回家鄉吧?”小哥隨口問道。
我抬眼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城門,明黃色的皇榜又大又亮眼。
“這仗啊,打了七年,現在終於完了。我看大家都好像高興壞了的往家鄉趕,這幾天都走了好多人了……哎喲,爹,你怎麼又敲我啊!”
小夥子身後站著箇中年男人,滿臉的風霜,看著自家孩子的眼神倒是慈愛,嘴巴卻道,“傻孩子,說什麼呢。高興壞了?這仗一打就打了七年,多少人沒了家,沒了親人,怎麼高興?小孩子不懂事,姑娘,別見怪!”
我接過饅頭,把五個銅板遞過去,搖頭一笑,“不礙事。本來這就是好事,天下安寧,大家心裡……都高興。”
那男人點點頭,接過錢,“呵呵,姑娘,一路順風。”
提著饅頭慢慢悠悠的出了城,此時是清晨,官道上已經有不少人了。
行色匆匆,或三五結隊,或獨自趕路。正如那孩子說的,人們都回家了。
回家了。
那我的家在哪裡?
我抬頭看著天,七年戰亂,多少人成了屍骨,血怕是把這片土地都染紅了。然而這晴天如洗碧,乾乾淨淨的,一如從未變過般澄徹。
但是總是有些東西變了的,從前開始,我的家就在洛陽。
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一派繁華喧囂在鉛華盡洗之後,塵歸塵,土歸土。昔才特地繞到賈府舊址,七年不見,硃紅的大門斑駁了,封條上佈滿灰塵,從前漆金的賈府牌匾早已不知所蹤。
七年裡,洛陽三起三落,被攻佔過,被奪回來過,被燒過,被搶過,然而天下今定,卻成了王都。
然而一切戰火彷彿從未與我有關,我就在那個小院裡,安安靜靜的守了七年。
只因為司馬祈的一句,若你死了,便永遠都不會知道他葬在哪了,你為人子女,可忍心?
死了便是死了,本應該看開。
但是我雖心死,賈常玉卻像心頭的一根刺,已經埋進心臟,稍稍一撥,邊發炎紅腫得鑽心徹骨的痛。
司馬祈說,等仗打完了,就給我自由。
為了這點最後的想望,我守著那一方天地,看著月升月落,聽著喊殺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