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子遮住了外頭,我指著緊挨著柱子外面的一張桌子道:“這裡還空著啊,怎麼就把我往死角里帶?”
吉祥也呲了呲牙,道:“欺負我們是吧!?小心我們找你們家老爺周凱子!”
阿閒一聽周凱子的名字,立刻臉色發青,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這個桌子早就被客人定了!這不、這不就是你們旁邊房的那些客人麼!”
我皺皺眉,道:“那些客人?”
“是吖,那些客人,樓上的房全部都是被一個客人包起來的,後來他一個隨叢說什麼四號房不吉利,便把四號房空了下來……啊……不不不、其實四號房一點都沒有不吉利……”
誰那麼大排場啊……還那麼講究吉利不吉利,一看就是那些土鱉土財主,哼!有錢了不起是吧!?一下子包那麼多房,害得我們四個人擠一間!
老子祝福你肚滿腸肥,肥到腸子爆掉而亡!
我看著外面那張大概半徑是兩米的大圓桌,雖然桌子不小了,但是七間房的人都擠著吃,哪能坐得下啊……
算了,坐不下也不關我事,撇了撇嘴,我道:“那算了,就裡面那桌子吧!”
阿閒聽我一鬆口,也沒計較房號的事,連忙滿臉堆笑地上來把桌子擦乾淨,我隨意點了幾個樓裡出名的招牌菜,還特地吩咐慢點兒上,便託著腮開始等馬文才他們。
這麼一等,又是好一陣,吉祥早就等得無聊,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半響,居然真的睡著了,我則是推著小瓷杯在玩。
忽然,又是一陣熟悉的白麝香味,我皺皺眉,今天怎麼了,老是聞到這味道……
“小二!趕緊過來擦擦桌子,點菜!公子,這凳子我擦過了,您坐吧。”
身後傳來一聲惡聲惡氣的叫喝聲,我心底切了一聲,土財主養的狗倒是兇……而且,那土財主居然被叫公子,嘖嘖嘖,肚滿腸肥的肥公子麼……
老子依然祝福你的肥腸肥得繼續爆掉。
只聽得阿閒應答的聲音,然後點菜的時候,那僕從也和我們一樣點了幾個這裡的招牌菜,完了之後恭敬地又開聲問道:“公子,這些菜粗了是粗了些,但是這是山中小鎮,您忍忍……”
“不妨,能吃便成了。還有,你們也一同坐下吧,出門在外,不必這麼講究禮儀。這麼一大圈人圍著站,也對其他人造成不便。”
這聲音很好聽,清朗乾淨,話音字尾很乾淨利索,從來不留尾音。
是吖,從來不留尾音……
我渾身已經不能動彈,僵直著身子背對著他們,只覺得雙手止不住的發顫,不知何時緊緊攥住的手心汗溼一片。
司馬祈,來了……他居然……居然找到這裡來了……
這是不是代表我的行蹤已經被他知道了?
本來人聲鼎沸的大廳裡熱鬧的聲音已經進不了我的耳朵了,彷彿能自動篩選般,我只能聽見司馬祈的聲音,只聽見他說,快吃吧,今晚好好休息,連日不眠不休趕路,你們也辛苦了。
還聽見他說,阿貴,今天我買的那個小麵人兒呢?
閉起眼睛,我伸手按住狂跳的心,真的是他,今天在市集裡,他居然就在我旁邊……
是的,那股子沉鬱的香味,為何那麼熟悉呢……原來是我聞了十數年的味道……
“公子!你們的菜能上了麼?”猛然耳邊傳來阿閒的聲音,我驀然睜開眼,他被我驚懼的表情嚇了嚇,一時間也愣住了,“公子……你、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不敢吭聲,甚至連脖子都是僵硬的,連側臉都不敢。
“那……可以上菜了麼?”
我一聽阿閒這麼問,立刻點點頭,他見我點頭,只用怪異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便轉身走了,嘴裡還嘟噥:“今個兒的客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奇怪……”
鼻腔裡一直縈繞不絕的是白麝香香味,耳朵裡也只能聽見司馬祈的聲音,只覺腦子頓時發脹得生痛,太陽穴突突地直跳,我發涼的雙手緊緊握著,思索不能。
如果,被發現了,那就一定被抓回去了……
怎麼辦,怎麼辦,馬狐狸,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你怎麼偏偏這種時候就不在了啊,如果我一個不小心曝露了行蹤,你知不知道你就再也看不見我了啊!
忽然,我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從前……我只是想著盡力躲避司馬小賊,天涯之大我都逃不掉的話,他能把我逮住,我便也認命了。
然而現在,我卻是真的很怕被他抓回去,因為……這一刻,我無比清晰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