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白,寂寞的歲月之後,原來早已和她咫尺天涯!
老嫗見祝清河的樣子,嘴角驟然牽起一絲淺笑,她緩緩的伸出手去,將手中的青木布鳥放在那滿是鮮血灰塵的石板地面上,輕聲說道“話已帶到,梳棉這就回去見她,師兄可有什麼話要帶給她的嗎?”
祝清河渾身鮮血長流,周身仿若是火燒一般的疼痛,無數的傷口都往下流著黑色的鮮血,白骨森森的臉頰可怕森#,他站在半空之中,垂目看著那隻了三十年的光陰又回到他面前的青木布鳥。昔日鮮衣怒馬仗劍江湖的傲世俠少早已不在,如今殘存在這軀殼中的只是一個被仇恨衝昏了眼睛的傀儡瘋魔,他緩緩的閉上眼睛,還能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方才還瘋狂癲瘋的神智突然安靜了下來,緩緩搖頭道:“去告訴她,我對不起她。我之所以有今日,也是罪有應得。”
老嫗聞言眉梢一挑,隨即翻身#了火鳳的背脊,一聲清嘯,乘風而去,遠遠的有聲音悠悠的傳了過來:“祝師兄,一個地下巨浪淹沒蓬萊的時候,你也許也會看到,清脂山上如今思緣花已經開的滿山遍野,布衣樹又長高了幾十丈,青木布鳥長的滿數都是,當年我們種下的雙翼飛草如今已經開遍了整個山坡,大風一來,漫天都是飛草的香氣,蓬萊下一代的孩子們還都在山上學藝,機括鍛造聲,讀書聲,朗朗入耳……”
“轟!”巨大的天機索頓時散出刺目的關澤,一室熊熊的火光之中,老者雙目緊閉,突然仰身#起,手上招式不斷,頻頻擊打在各個機括之上。
青夏大怒,雖對他們剛才所說之言一知半解,可是還指望著那老嫗能勸說這凶神大笑解開天機索的念頭,可是誰知那老嫗只是說幾句話就走了,而祝清河還是一如既往的繼續方才的事情,憤怒的和楚離對視一眼,就要上前去阻止他。
“慢著!”秦之炎突然眉梢一挑,一把攔住青夏和楚離,沉聲說道:“他好像在重新關閉機括。”
“廢物!”西林譽突然怒喝一聲,#著老者飛奔而去。幾人哪能給他這個機會,銀槍匕齊揮,直斬西林譽胸口,三人齊鬥西林譽,楚離長聲笑道:“祝先生悲天憫人,終於體會了慈悲的真正含義,哪能讓你這人身豬肺的敗類破壞,要打就來和聯練練吧!”
此刻招數如長江大河,落日白雲般不拘一格。打的西林譽步步退後,險象環生。
秦之炎嘴角淡笑,右足虛踏,迎風而起,衣帶輕飄,廣袖微張,恍若仙人。
西林譽眼見不敵,看了青夏等人一眼,隨即眼內精光一閃,轉身朝著甬道衝去,一聲破空聲響,就已不見了蹤影。他身手也甚是了得,在這樣的包圍之下,竟然也能衝出重圍,逃出生天。
事情展的太過迅,以至於青夏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西林譽倉皇逃竄的沒了蹤影.才突然知道這難纏的傢伙竟然跑了。心下不由得一陣大喜,可是剛要大笑以示慶賀,忽聽一聲震天的咆哮聲突然沖天而起。
青夏大驚會過頭去,只見老者白飛舞,身軀急萎縮,面板如枯樹一般乾癟下去.一張白骨森然的臉孔更加顯得蒼老可怕。血液彷彿已經被抽乾了一般,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機。
“祝先生!”青夏面露驚慌之色,驚恐#道。
老者緩緩抬起頭來,平靜的看了青夏一眼,低聲笑道:“沒想到,三十年了,我還有見到故人的機會,丫頭,你我也算有緣,你不是蓬萊的人嗎?”青夏一愣,連忙點頭。
老者微微笑道,一張臉孔慘白赫人,苦笑一聲,問道:“也不知道,她這些年,可還好嗎?”
天地同泣,草木皆悲,時間呼嘯而過,生死。昔年的偏偏少年此刻失去了曾經一切值得驕傲的資本,可是那顆心卻還是不能控制,被人咒罵了多年的祝清河在生死的剎那間慈愛的看著這個和自己相差了三十年光陰的後輩,沉聲問道:“你知不知道,小蘇她,可還好嗎?”
青夏的眼淚終於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
“對不起,”青夏低聲說道:“我只見過現在蓬萊的谷主譚素凝小姐,她的父親已經去世,聽說她的母親居於內谷望舒塔之中,已經很多年沒出來過了。想必,心裡也是很苦的。”
“是嗎?”祝清河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即便是很苦,也不會是為了我。若不是這一場變故,她可能早就忘記了她還有我這樣一個師兄吧。”
白老者遙遙立於半空之上,衣衫輕飄,鮮血潺潺流下,突然輕笑一聲,淡淡說道:“她們不過是在騙我,就跟當年一樣。”
他緩緩的探手入懷,許久,才輕輕的拿出一隻枯黃的枯草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