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秦之炎囚車之前,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渾濁的眼睛登時流下淚來,淚水在滿是褶皺的臉上縱橫流下,老人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大聲地叫道:“王爺,老奴給您磕頭了。”
秦之炎面容依舊,眉梢微蹙,緩緩的抬起頭來,雙眼緊閉。
嘭的一聲,祥叔又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從籃子裡拿出一壺酒,灑在黃土之上,聲音淒涼蒼老地說道:“王爺,老奴給您敬酒了。”
人群中的哭聲越來越大,那些壓抑著的聲音比放聲哭嚎還令人難過,走在前排的文武大臣紛紛回過身來,看著那個跪在地上渾身傷痕卻仍舊不斷磕頭的老人,眼淚潸然而下。
“王爺,老奴來送你了,您吩咐的爭情老奴都已經辦好了,您放心的去吧。下輩子做平民也好,做窮人也好,做番邦胡人做凡夫俗子都好,就是不要再做王爺了。”
百姓的躁動聲越來越大,徐昌齡眉頭一皺,對兩側的待衛說道:“將他拖下去。”
“是!”侍衛們應了一聲,如狼似虎的抓起樣叔兩條蒼老的手臂,就順著長街拖了下去,遠遠的,老人仍舊在大聲叫著:“王爺,老奴不能去送你了,你一路走好!”
陽光白亮,有著絕望的溫度,車馬漸漸行走,百姓們跟在車馬之後,牽衣頓足,哭聲綿延不斷。
正陽廣場佔地極大,曾經是京畿大營的屯兵處,後來在城外建立了大營,就空了出來,可以同時容納上萬人,一座高高的石臺之上,數千名人犯已經被押,枷鎖被卸了下來,數千個斬頭臺刀斧手立在人後,場面甚是壯觀。
皇親國戚處斬,大多毒酒白綾,以全皇家的面子?但是秦之燁卻偏偏用這樣一個法子處斬秦之炎,不過是為了建立自己的威信。
囚車緩緩駛上石臺,秦之炎站在斬頭臺之前,墨袍飄飄,長披散,一張臉孔好似上好的白玉,劍眉入鬢,有著遺世獨立的王者之氣。
徐昌齡和三司法廖大人並肩而坐,兩側是三位尚律院的掌律司長。徐昌齡仰頭望日,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下令道:“去枷,上刑臺!”
一名身材彪悍的紅衣刀斧手走上前去,走到秦之炎的面前,突然跪在地上,一個頭磕了下去,沉聲說道:“王爺,小的送您上路。”
說罷,就緩緩的舉起長刀,高舉在秦之炎的脖頸之後。
嘩的一聲,臺下的百姓們突然躁動了起來,無數人終於忍不住大聲痛哭,秦之炎的王號也不斷的被人疾呼,就連臺下的兵勇,也忍不住的默默垂淚。徐昌齡見狀怒喝一聲,大聲喝道:“誰敢喧譁攪亂法場,就同人犯一同問罪!”
京畿士兵們持刀上前,百姓們頓時噤聲,徐昌齡怕時間拖久,多生事端,一下抽出令牌,向著石臺拋了下去,沉聲說道:“行刑!”
剎那間,天地頓時玄黃一片,長風斗卷,塵土飛揚,迷惑驚恐的各色眼眸中,無數顆心摔落在地,無數雙眼睛定定的望著那隻木質的令牌,久久無法回神。
彷彿過了那麼久,其實不過是電光石火間,只聽嗖的一聲破空銳響頓時好似一個驚雷陡然炸開,一隻銀色的利箭旋風般激射而來,一箭洞穿那隻令牌,直射向徐昌齡的腦袋,徐昌齡大驚下竟然動也不會動,巨大的驚呼幾乎同時響起。只聽嘭的一聲,利箭穿過徐昌齡的帽子,狠狠的插進他身後的柱子之上。
所有人目瞪口呆,就連執行命令的刀斧手都傻愣楞的站在當場。
全場計程車兵、高官、百姓齊齊轉頭塑去,只見空空蕩蕩的長街盡頭,一匹通體漆黑的戰馬之上,黑袍雪膚的女子一手拿著一隻描金勁弩,仍舊保持著射箭的姿勢。眉眼凌厲如雪,身姿較小可是卻有著那樣強大的氣勢。長風吹過,她的黑色長袍隨風而動,裙角飛揚,上面的大紅##越顯得鮮紅似血,這是她當日大婚之日的喜袍,今日再一次穿在身上,卻有著那樣不同的心情。
秦之炎一直緊閉的眼睛終於睜開,好似璀璨漆黑的星子,有著那樣盛大的光芒,炙熱如火一般的緊盯在女手的身上,裡面有著巨大的浪在翻湧。
“大、大膽!抓住她、馬上把她給我拿下!”徐昌齡大怒,吹鬍子瞪眼的大聲叫道。
一群士兵隨之奔襲而上,青夏眉梢一寒,迅彎弓搭箭,只聽嗖嗖聲不絕於耳,眾人赫然停住腳步,只見人人身前都插著一隻利箭,距他們的腳尖只差分毫。
這樣神乎其技的手段,頓時驚呆了全場的人,再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一步。青夏輕輕的踢在馬肚子上,戰馬緩緩的上前,一步一步,嘀嗒聲響,踏碎了滿場的寧靜。隨著戰馬的上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