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蛟直直地盯著吳銘;這次演習;他算是吃夠了新二師的鳥氣;吳銘派出的小股部隊把他折騰得夠嗆;幾次被騷擾後他憤而出擊準備活捉或者是消滅對手;但屢屢落入陷阱;導致部隊未能及時進入玉山縣境內被判出局;貽笑大方;他手下還傷了幾十個;雖然大多是輕傷;可依然有幾人傷重致殘;甚至有倒黴蛋被劇烈的爆炸聲把耳膜震破了;不得不離開部隊;種種境遇讓他惱怒不已。
胸中一直憋著股火的李伯蛟;此刻看到吳銘同眾將互相吹捧;肉麻之極;暴躁的他又怎麼能忍受得住?
吳銘點了點頭;提議道:“李旅長;這裡畢竟是委員長行轅;真要拿槍決鬥的話;不管誰出事都大煞風景……不若這樣吧;我們來比試一下槍法”
站在吳銘身邊的蔣經國;尚不清楚吳銘的單兵技能如何;生怕有個誤傷;趕緊點頭附和:“對對對;還是比試槍法好;二位都是黨國精英;如果出現什麼流血傷亡就不好了”
李伯蛟不滿地瞪了蔣經國一眼;但他不清楚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不好說什麼;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蔣介石見兒子出面了;終於表態:“這裡施展不開;你們就簡單比試一下槍法吧記住;不管勝負;事情就此打住;以後要和睦相處”
“是”
吳銘站起來鄭重敬禮;李伯蛟漲紅著臉;有些不知所措;他的上司第六十三師師長陳光中輕咳一聲;道:“伯蛟;難道委員長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好吧”
李伯蛟垂頭喪氣地回答。
畢業於湖南陸軍第三師軍官講習所的李伯蛟受到他的美國教官影響;一向熱衷於美國式的牛仔決鬥;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勇武;但此刻蔣介石都發話了;還有師長那刀子似的眼睛;只得鬱鬱不樂地同意。
很快;大家便隨著吳銘、李伯蛟來到縣府正堂側邊的小花園;人群迅速散開;中間只剩下比試的二人。
李伯蛟開啟手槍保險;冷哼一聲;對吳銘說:“怎麼個比試法?”
吳銘沒有回答;朝著副官孫承元招了招手;只見孫承元抱著裝滿廢舊空陶瓷酒瓶的大箱子;來到兩人身邊;用可憐的目光看了李伯蛟一眼;便退到一邊去了。
吳銘蹲下身子;拿起一個空瓶對李伯蛟道:“李旅長;我們這次比試就打移動的空酒瓶吧;一開始我扔你打;回頭再換過來畢竟我們在戰場上敵人不可能站在那裡任憑我們去瞄準;你看怎麼樣?”
“這……那好吧”
李伯蛟的底氣不那麼足了;雖說他的槍法很好;但都是打固定靶;此時的射擊訓練還很少有打移動靶的;畢竟一手好槍法都是充足的子彈喂出來的;哪怕是湘軍中的精銳也不敢如此揮霍。
反觀吳銘部;從建軍伊始便注重射擊訓練;等到衢州和毛良塢的兵工廠一開辦;吳銘更是讓官兵們卯足了勁兒打槍;打移動靶是基本的要求。
“準備好了嗎?”
吳銘躬起腰;做了個扔空酒瓶的姿勢。
李伯蛟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嗡——”
吳銘挑選的是一個大號的空酒瓶;輕輕地朝著天空扔去;雖然力度不太大;但還是夾雜著酒瓶轉動時瓶口發出的破空聲。
“砰砰——”
李伯蛟連開了兩三槍;卻一槍也沒有打中;直到最後把子彈打光;空瓶子“啪”的一聲摔到地上自己碎了。
吳銘絲毫沒有嘲笑的意思;待李伯蛟向彈匣裡壓滿子彈;又拿起一個空酒瓶;提醒道:“李旅長;又來了”
“嗡——”
又一聲破空聲響起;緊接著又是一陣“砰砰——”的開槍聲;直到連開第五槍;空酒瓶才“丁咚”一聲被打碎。
吳銘有點兒驚訝;暗道;這李伯蛟還是有兩手的;若是一般旅長級別的人恐怕早就不摸槍了;打固定靶都困難;打移動靶更是隻能碰運氣
此時李伯蛟開槍命中飛行中的空酒瓶固然有運氣成分;但本身槍法也不錯;若不然打完彈匣裡的子彈也休想挨著瓶子邊。
到最後;吳銘扔了十個空瓶子出去;李伯蛟打中了兩個;贏得圍觀者陣陣掌聲;一個個點頭嘉許——瘋子就是瘋子;槍打得那麼準
隨後輪到李伯蛟扔空瓶子。
李伯蛟倒也光明磊落;他撿起先前和他打的差不多大小的空酒瓶;輕輕一咳;提醒道:“吳師長;你注意了。”
“嗡——”
隨著李伯蛟手一拋;吳銘雙眼炯炯有神;盯著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