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燙著玉米頭的收銀員有些心不在焉,一邊點錢一邊看電視,還一心三用的和另一個男生說著話。
郭遠接過錢皺了皺眉道:“你要不要再點點?”
玉米頭“呀”一聲,抽回了一張50,換了張10元遞還給他,笑顏如花的說:“帥哥,你人品真好!”
郭遠看了她一眼沒做聲,將零錢掖進褲袋裡,提著袋子正準備走出門去,玉米頭又一驚一乍的叫了起來,“雷子你看,這女孩太慘了!”
郭遠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猝不及防被門檻絆了一個趔趄,滾燙的咖啡全撒在了手上,狼狽的順著手臂滴得到處都是。
電視上記者在問,小姐你能講講整件事是怎麼發生的嗎?坐在地上驚惶未定的女孩對著鏡頭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見她沒有反應,記者不屈不饒的掏出了手機擺在她面前問:小姐你需要和你家人連線嗎?你丈夫或你男朋友?你說號碼我幫你撥。女孩眼裡水光一閃,低下了頭,鏡頭特寫了她手部腿部和下巴的傷勢,看得讓人心驚。
玉米頭氣憤的指著電視說,這缺心眼的,若那是你妹妹你問得出這話不?
彷彿有隻鉗子伸進了心臟,用力一夾,呼吸都困難了起來,郭遠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撥打,卻是關機。
“shit!”他情不自禁咒罵出聲,一抬頭看見玉米頭正看著他,愣了愣神他急忙走了上去,“這個節目怎麼聯絡?!”
玉米頭一指螢幕說:“上面有爆料電話!”
走出7·11他打了電話給曹遠櫻說他現在去醫院,曹遠櫻說:“你別自亂了陣腳,既然事已經發生了,我勸你再等等,你現在去她知道你說了謊,更不會原諒你,你要想清楚。”
“管不了那麼多了。呵,我現在才體會到‘心急如焚’是個什麼滋味,我真他媽是混蛋!”郭遠一拳砸在了計程車前排和後排之間架設的鐵柵欄上,竟將它砸得焊鐵松落。
不顧手指關節鮮血直流,他下了車匆匆跑進醫院,正要上電梯,正遇著沈寧南下電梯,兩人交錯,肩呈一線,天雷勾動地火。郭遠一手擋住即將關閉的電梯門,冷冷問道:“她在哪?”
沈寧南不動聲色,安靜的問:“你說誰?”
郭遠斜睨著他思索了兩秒,突然成竹在胸的勾起了嘴角,“我知道她在哪了。”他按亮了7層,沈寧南神色一變,一個跨步又踏進了電梯。
“感謝你照顧我們家晨曦,我這就把她領走。”
“你不如先問問她願不願意跟你走。”
郭遠輕挑起眼眉看他一眼,很快便輕蔑的別開,“她若不願我自會把她扛走,你倒來阻攔試試。”
沈寧南鼻子輕呲出氣息,慢條斯理的說:“好。那我們就試試。”
走進特護病房,郭遠急急走到床邊俯下身看床榻上的人兒,心一緊,呼吸也變得有些起伏不定,拇指撫上她的臉龐,感覺手下的身子一震,大大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這樣的五官咋看平庸,細看也沒有太突出的地方,只是一雙眼睛一瞪起來又大又圓,像個核桃,不笑不慍的時候,像個餓肚子沒精打采的金魚,顯得沒生氣,也不生動。而悽楚時,就如飽滿的桃子裂開了一條口。
而此刻,在看到他後,那雙眼睛像乾涸的河床在汛期到來時瞬間盈滿了水,順著臉頰快速滑落。
郭遠正要幫她拭去淚珠,沈寧南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冷冷說道:“請你別打擾她,她沒睡多久。”
但他並不看他,抖開手溫柔的對床上的人說:“乖,我帶你走。”而他正要抱起她時,沈寧南一掌推開了他,“我想你沒聽懂我的話。”
郭遠反推了他一掌回敬,“你給我一邊待著去!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沈寧南輕咳了一聲,門外走進兩個鐵塔似的男人,目光均望向他,彷彿以他馬首是瞻。郭遠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出聲,挺直起了腰身,“怎麼?要動真格的了?”
沈寧南哼笑道:“你若覺得不公平,我倒是可是捨命陪君子,陪你練一把。”
再聽不下去,晨曦忍疼用手臂將床拍得砰砰作響,“你們行行好,都出去!一會兒我自己會走,不勞煩你們任何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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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這可能是郭遠生平第一次落入了下風。
回到家他無力的躺在沙發上,手攏上了眼,從指縫中看和他的心一樣空空如也的天花板。
沈寧南那自在必得的眼神讓他在夏日炎炎裡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