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的豪宅有著一種避之不及的異樣情懷。
石庫門房宅一般兩百多平方大小,季宅有三四百平方的樣子,內部構造比“三上三下”寬敞,屬“五上五下”的格局。
一樓客堂帶左右四間廂房,堂後是灶披間;二層客堂樓帶四廂房,灶披間上是亭子間,再往上面是木製曬臺。
樓上沿天井的四周是雕花欄杆,欄杆內裝有活絡裙板。季氏父子分別住在客堂樓的左右廂。樓下長住著季雲卿的貼身保鏢吳四寶和老資格的軍事師爺龔。
灶披間地勢雖矮,卻比別家的大得多,形成另一個小型天井。廚娘、下人和值班的門徒在此居住。
出入季宅不便帶大隊人馬,白九棠挑了小佬昆同往,既有司機又是保鏢,會使槍械、擅用兵刃,這個兄弟是老頭子欽點給他的全才。
蘇三第二次面對黑漆漆的大門,心態已和當初來送禮相去甚遠。攜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歸屬感。
月明星稀,天色已晚。季雲卿昂首闊步邁進大門,身後跟隨著兒子、保鏢,遠遠的綴著白門夫婦及保鏢。
白九棠一心想走完形式了事,巴不得要間廂房摟媳婦睡一覺,天亮就拍拍屁股走人。無奈事態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季雲卿是不會輕易讓他躲進被窩的。
整個宅邸在季大亨回來的那一刻,燈火齊明,步履交疊。下人紛紛來到客堂聽差,兩名護院和值夜的門徒,穿著夾棉短打。站得畢恭畢敬。
季雲卿背手站在客堂中,掃視了眾人一眼:“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就等著您回來了。”師爺龔與季大亨年紀相仿,穿著深色條紋長衫,寸頭花白,幹練精神。體態微胖,面相和藹。
“嗯……”季雲卿蹙眉點頭,若有所思的看向新婚夫婦,怔了一會兒開口說道:“蘇三留下,師爺替我招呼著,九棠和十一跟我上樓來。”
白蘇二人不明白大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約而同溜過眼珠相互瞅了一眼,蘇三的小手不知不覺用了力道,把白九棠的手掌捏得緊緊的。
此舉本是擔心某人耐性太差,鬧不好會在人家的府上翻臉,白九棠卻以為太太在為他的安全憂心,回以了標榜強大的一記眼神。
“大哥,我跟您一道吧?”小佬昆微不可聞的詢問。
“不用。看住你嫂嫂就好。”白九棠拍了拍他的肩頭,跟上了季氏父子。
蘇三在白九棠的“撫慰”中,獲得了更多的不安。愣愣的看著三人魚貫隱沒在樓道,師爺龔連喚了她好幾聲,才懵然回過了神。
二樓的亭子間被改造成了一個私密性極高的祠堂。季十一帶著狐疑的神色,遵照老爹的指令推開房門,請白九棠入內。
內裡檀香襲人,幽暗肅穆,季十一和季雲卿一前一後堵截,仿若挾持一般,白九棠止步不前,轉過身形,左右掠了那父子二人幾眼,揚聲問道:“這是季家祠堂,我進去做什?”
季雲卿押後而立,從容不見波瀾:“上香!”
“我為什麼要上香!!”白九棠拉高了聲線。站在祠堂內的季十一用面部表情,送出了同樣的疑問。
“當真要我說!?”季雲卿面色難看了起來,擰著眉心陰霾說道:“是誰說想保持以前的模式的?是誰不想改變現狀的?你改變主意了?”
白九棠被一席話堵得無話可駁,瞪目一怔,拋下話來。邁入了祠堂:“上就上!水過三秋、悔之晚矣!拐彎抹角的裝神弄鬼,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
一刻鐘之後,忐忑等待的蘇三,迎來了平順的結局。三人從窄窄的樓梯下到客堂。除了白九棠面色陰沉,好似吃了一隻蒼蠅之外,季氏父子倒無特別突出之處。
“九棠,我們還沒來得及感謝季師叔送的禮物呢!你不是挺喜歡那兩部車嗎!”她起身迎向了白九棠,將藕臂穿進了那抄著兜的臂彎中。
“唔……”白某人不置可否,調開視線掠著牆壁。
“不必了!喜歡就好!”季雲卿不悅的瞄了瞄二人的親暱態,走近大圓桌撩起袍擺落座:“師爺,讓廚娘把蟹黃混沌端上來。吃了宵夜大家都休息吧。”
“師……師傅,我想先去睡了。”季十一低頭望著地面。窘迫的開口說道。
“不行!客人都沒退席,你跑什麼!給我坐下!”季雲卿厲聲喝斥。
那奇怪的稱呼讓白九棠感到詭異,他怔視了季十一片刻,面容鬆弛了下來。拉著蘇三走近大圓桌。
“季公子,你今日把安全工作做得很好。進入教堂和婚宴的人,都被你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