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力氣,她在街上毫無頭緒的奔跑著,心極疼,極亂,這事來的那麼的突然,突然到她滿心喜悅的跟在他的身後,再次踏入了原本以為此生永遠不會再走入的地方,原本以為此次歸來,下人們定會抱著楚子楓一番痛哭,訴盡衷腸,誰知,哭也哭了,衷腸也訴了,卻是這樣一番境地,和她意象中所料的相錯甚遠,甚至在她和楚子楓之間莫名其妙的就蹦出來一個原本早已出局的女人,而且還多了一個孩子,這叫她如何不在震驚之下感到痛入骨髓,如何不心亂如麻?
最主要的是楚子楓態度,更是讓她心涼如水,他在聽聞此番話後,並未向自己解釋事情的原委,只問了下人,痕兒住在何處,然後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就衝了過去,這又叫她如何不心冷,如何不痛心?
深秋的風帶著冰凍的寒意颳著她那慘白的臉龐,泛出絲絲痛意,她卻希望那風來得更猛烈一些,將她吹得清醒一些,讓她更痛一點,讓她可以看清楚這裡的一切,看清楚自己在乎的每一個人,吹走她心裡的傷心絕望,更吹走那個已經深深的刻在她內心深處的人影,吹得無影無蹤,吹得不留一絲痕跡,這樣的話,她就不會那麼難受,她就不會感到那麼悲涼,悲涼得身體每一處甚至就連根根髮絲都感覺到了濃濃內心深處的絕望。
不知穿過了幾條街道,她正跑著,忽然被一個強而有力的胳膊拉住,旋即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茫然的抬頭看去,卻楞了起來,那人赫然便是多日不見,她以為終生再也不會與之有任何交集的石之青!
石之青粗魯的扯過她,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隨後又拉了出來,緊張的上下打量了她幾番,連聲問道:“怎麼了,披頭散髮的跟一個瘋子一樣,發生什麼事了?這些天你到底去了哪裡,有沒有受傷?還有,怎麼穿的這麼破舊,你到底怎麼了?”
她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焦急萬分的人,憔悴不堪,清瘦了幾圈的臉龐依然那麼清俊非凡,一雙晶亮含情的眼眸一如從前沒有誤會時那樣的深情凝視著她,她的神志漸漸的清醒了幾分,又見他轉而再次將自己拉入他的懷中,感覺到他突突的心跳聲,她忽地一把推開了他,冷淡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石之青呆了一呆,隨後很快斂起臉上的神情,換上一副淡漠的表情,一雙清冷的眸子不著痕跡的暗含著點點思念快速的掃過她的臉龐,隨即淡淡說道:“沒什麼,我明日要應徵入伍,奔赴前線打仗去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歸來,也不知會不會埋骨沙場,所以今天四處轉轉看看,作為以後一個念想。”
“你要參軍了?現在戰事如何?”蘇心怡吃了一驚,這石呆子要去參軍打仗了,難道前方戰事有這麼吃緊嗎?
聞言,石之青大為奇怪的看著她,問道:“你不知道嗎?衛國不知許給了周邊幾個小國什麼好處,他們紛紛聯合起來,一起討伐楚國,現在楚國邊境已被攻破,一連丟了八座城池,楚國最後的屏障玉峰關眼看不保,若是被攻入玉峰關內,後果不堪設想。這些都是天下皆知的事,難道你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裡,怎麼連這人人皆知的事都不知道?”
蘇心怡頓了一下,想了想,轉了話題問道:“你明天就走了嗎?直接去玉峰關?”
此次再次見到石之青,從前對他的那股子愛意已經消散了許多,也許是她已經經歷了生死,對於情愛看淡了許多,更也許是她已經愛上了楚子楓,對於從前她和石之青之間的往事只當做是一場美麗而不切合實際的夢了,如今夢已清醒,什麼都不會存在,唯一存在的只是心底對那場夢曾經有過的感覺,到了此刻也淺淡了許多,猶如看了一場深入人心的電影一般,自己只是隨著劇情喜而喜,隨著劇情悲而悲而已,最多不過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將自己作為電影中的女主角暗自幻想唏噓一番。
但,那夢畢竟是虛幻的,而她和石之青之間卻是真實存在的,並且一切都以她的欺騙為開始,更何況她也曾真正的將心投了進去,所以此刻再見到石之青,她的心中有的只是濃濃的愧疚和些微的遺憾,而愛意卻是再也沒有了,故此也不想把自己和楚子楓穿越古今的事告訴他。
石之青見她避而不答,卻是有心將自己與她生分了許多,可見在她的心中,自己已然成了一個與她毫無相干的外人!頓時,他的一雙清淡的眸子黯了幾黯,退後了幾步,他很快的轉過臉去,挺直了腰背,一張俊臉故作冷傲的看著前方,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些許狼狽,心中卻是疼痛如昨。
原本聽到她和楚子楓雙雙消失的訊息,他心急如焚,瘋狂的找尋著她的下落,只差翻遍了整個蘇城,卻也沒能尋